赫東將神鼓緊貼腕部，星圖能量的共振讓積雪微微震顫。銅錢指示的方位傳來斷續的嗡鳴，像某種生物機械的混合體在低吼。“跟緊。”赫東用匕首削斷擋路的枯枝，“程三喜注意腳下痕跡。”程三喜的戰術手電掃過雪地，光束突然定格。三趾爪印深陷在冰層裡，每個趾尖都帶著倒鉤狀的劃痕。“肌肉群分布異常。”他蹲下測量爪印間距，“步幅超過東北虎，但足弓結構更像爬行動物。”腐臭味隨風卷來。關舒嫻拉高防風麵罩，蒙古短刀已出鞘半寸：“氣味源在十點鐘方向岩壁。”王瞎子突然按住赫東左肩。老人枯瘦的手指順著星圖紋路滑動，七個銅鈴在腰間無風自響：“寄生能量在模仿薩滿的召喚頻率——它們想把我們引向陷阱。”赫東腕間的神鼓突然自發震動。鼓麵浮現出細密的倭文字符，與雪地爪印的排列方式完全一致。“不是陷阱。”他舉起發光的右腕，“星圖在解析它們的行動模式，這些變異獸是活的導航信標。”四人循著光跡深入雪坡。越往上爬機械運轉聲越清晰，岩縫間不時閃過金屬反光。程三喜突然拽住赫東的衣角，手電光束聚焦在某處雪堆。半截機械尾翼斜插在積雪中，合金外殼刻著菊花紋與星圖組合的徽章——與地窖實驗日誌的封皮印記相同。“電纜規格和實驗室相同。”程三喜用鑷子夾起尾翼連接的線纜，“但絕緣層更厚，適合極端低溫環境。”關舒嫻突然舉槍瞄準岩壁上方。三道黑影正從裂縫中鑽出，它們的肢體呈現生物與機械的詭異融合：覆蓋鱗片的背部嵌著液壓關節，爪尖滴落的黏液在雪地腐蝕出小洞。槍聲撕裂寂靜。關舒嫻的子彈精準命中為首變異獸的機械眼，爆出的火花引燃了皮毛。那生物發出齒輪卡澀般的嘶吼，另外兩隻立即撲向眾人。“坎位三丈！”王瞎子拋出銅錢。錢幣在空中組合成屏障，暫時擋住撲擊。赫東趁機將神鼓砸向雪地，鼓聲震得岩壁積雪簌簌落下。變異獸突然停止攻擊。它們機械眼中的紅光聚焦在赫東腕間星圖上，喉部發出模仿薩滿鼓點的電子音。“它們在接收指令。”關舒嫻換彈匣時注意到變異獸頸部的金屬項圈，“項圈燈閃頻率與星圖波動同步。”程三喜突然指著岩縫深處。更多紅光在黑暗中有序亮起，像某種機械昆蟲的複眼。“不是野生變異體。”他聲音發緊，“是成建製的生物兵器。”赫東扯開右臂繃帶。星圖紋路已蔓延至肩胛，與神鼓的共鳴產生灼熱脈衝。脈衝指向岩縫最窄處，那裡隱約可見人工開鑿的階梯。“秘境入口在岩縫後麵。”赫東用匕首劃開掌心，血珠滴在神鼓表麵，“需要薩滿血喚醒通道。”王瞎子突然按住他流血的手掌：“血脈驗證會觸發防禦機製。”老人從皮襖內袋取出骨白令牌，令牌表麵刻著與星圖互補的紋路，“用這個代替——我師父的命骨。”令牌接觸岩壁的瞬間，整座山體微微震動。岩縫向兩側裂開，露出覆蓋冰晶的青銅門。門扇中央的凹槽與星圖形狀完全吻合。赫東將右腕按進凹槽。青銅門發出齒輪轉動的巨響，門縫裡溢出的冷空氣帶著藥水味。程三喜的戰術手電照見門內景象：冰川洞穴中排列著玻璃培養艙，艙內漂浮著嫁接機械肢體的野生動物。“伊藤健把實驗室建在了秘境裡。”關舒嫻槍口掃過洞穴，“利用天然地磁屏蔽信號。”四人踏進洞穴時青銅門突然閉合。王瞎子的銅鈴瞬間全部碎裂，老人踉蹌跪倒：“禁製領域...薩滿法力在這裡失效。”黑暗中亮起數十雙機械眼。培養艙陸續開啟，變異獸群踏著黏液包圍而來。它們移動時呈現軍隊般的戰術配合，完全封鎖了所有退路。赫東扯下神鼓上的電極片。鼓麵接觸星圖的瞬間，洞穴頂部投射出全息地圖。地圖標注著實驗室核心區的位置，路線需要穿過整個變異獸巢穴。“程三喜，蛋白酶抑製劑還有多少？”“最後兩劑，但可能對完全體無效。”“全部注射給我。”赫東伸出右臂，“關姐掩護王老向核心區移動，我來引開獸群。”程三喜的針尖刺入星圖中心。藥劑與血液混合成熒藍色，赫東整條右臂的血管突突跳動。他掄起神鼓砸向最近的控製台，爆出的電火花形成短暫屏障。變異獸群突然集體轉向。它們無視移動的關舒嫻等人，機械眼死死鎖定赫東流血的右臂。為首變異獸喉部伸出金屬探針，針尖聚集著幽藍能量。“它們在采集星圖數據！”王瞎子嘶聲警告，“彆讓探針接觸皮膚！”赫東翻滾躲過探針穿刺。探針紮進控製台接口，瞬間下載了所有實驗數據。變異獸群同步後撤，像接到新指令的軍隊般整齊列隊。全息地圖突然切換畫麵。伊藤健的影像出現在洞穴中央，他戴著皮質手套的手正在調整某個青銅儀器。“感謝諸君激活最終驗證。”影像中的日本人微笑行禮，“星圖能量已補完秘境坐標，鎮魂鼓即將完成解封。”赫東猛然看向自己的右腕。星圖紋路不知何時已蔓延至指尖，正與洞穴深處的某個能量源產生共鳴。變異獸群集體俯首，像在迎接真正的主人。洞穴深處傳來青銅器撞擊的轟鳴。王瞎子突然捂住心口踉蹌倒地，老人枯瘦的手指指向聲源方向：“那是...薩滿祭天的禮器...”關舒嫻架起老人衝向聲源。程三喜沿途潑灑雄黃粉，化學煙霧暫時阻隔了變異獸的追擊。赫東斷後時注意到岩壁的刻痕——倭文與滿語交織的警告語，記載著七十年前日軍在此進行的融合實驗。秘境最深處豁然開朗。百米高的冰穹之下，青銅祭壇上架著刻滿符咒的巨鼓。鼓麵覆蓋著生物薄膜，下方連接著密密麻麻的導管。伊藤健站在祭壇邊，他手中的控製器正與赫東腕間星圖同步閃爍。“歡迎見證黑水計劃的終點。”伊藤健展開雙臂，“薩滿巫術與生物科技的完美融合——”關舒嫻的子彈打斷了他的宣言。子彈卻在接近祭壇時莫名偏轉，像被無形力場扭曲。伊藤健輕笑搖頭，控製器指向顫抖的王瞎子。“你以為守山人能阻止儀式？”他按下控製器按鈕，“就像當年他師父沒能阻止日軍拆解薩滿法——”祭壇突然劇烈震動。星圖能量從赫東右臂抽離，化作光流注入鎮魂鼓。鼓麵的生物薄膜劇烈起伏，內部浮現出掙紮的人形輪廓。程三喜突然舉起實驗日誌：“日誌最後頁！祖父的批注——需要薩滿血與雷擊木共鳴！”赫東衝向祭壇側麵的雷擊木支架。匕首劃破手掌的瞬間，王瞎子將碎鈴鐺拋向空中。老人哼唱起破四舊時期禁絕的請神調，鮮血從眼角滲出。鎮魂鼓突然迸發刺目白光。所有變異獸集體跪伏，它們的機械眼閃爍出人類般的恐懼。伊藤健的控製器冒出青煙，他驚愕地看向產生裂痕的鼓麵。“不可能...血脈認證應該已經——”鼓麵裂痕中伸出半透明的手臂。那手臂輕輕按住赫東流血的掌心，風雪瞬間灌滿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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