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在雪原上疾馳,輪胎碾過積雪發出沉悶的聲響。赫東盯著導航儀屏幕,紅色標記顯示他們正朝著長白山深處前進。“偏離常規路線三十公裡。”關舒嫻握緊方向盤,目光掃過後視鏡。赫東左手腕的鹿骨手串突然發燙,金色紋路在皮膚上留下灼痕。他低頭查看,發現骨珠表麵浮現細密裂紋。導航儀屏幕閃爍幾下,突然黑屏。關舒嫻輕拍儀表盤,屏幕重新亮起時,地圖上出現七座雪峰組成的環形圖案。“這是什麼?”赫東按住發燙的手串,“七星連珠陣。”前方雲霧翻湧,七座雪峰在雲霧中若隱若現,呈完美環形排列。關舒嫻猛踩刹車,越野車在雪地上滑行數米才停住。車頭前方站著一位穿貂皮大衣的老者,手中銅鈴與王瞎子的一模一樣。老者掀開兜帽,露出布滿疤痕的臉。那些疤痕縱橫交錯,覆蓋了大半張臉。“七星連珠陣已啟動。”老者聲音沙啞,“伊藤健帶著式神在主峰布下血祭。”關舒嫻右手按在腰間的蒙古短刀上,“你是誰?”“守山人。”老者舉起銅鈴,“王瞎子是我師弟。”赫東推開車門,寒風裹挾著雪粒撲麵而來。他注意到老者臉上的疤痕形狀特殊,像是被什麼利器反複劃傷。“你的臉...”“破四舊時留下的。”老者扯動嘴角,疤痕隨之扭曲,“他們逼我燒掉師父的薩滿鼓,我不肯,就這樣了。”關舒嫻也下車,與赫東並肩站立,“伊藤健在主峰做什麼?”“血祭。”老者指向最高那座雪峰,“他用活人鮮血澆灌陣眼,想要強行打開秘境入口。”赫東感覺手串越來越燙,“我們必須阻止他。”老者搖頭,“七星連珠陣已經啟動,現在進入等於送死。”“程三喜撐不過明天。”赫東看向雪峰方向,“我們沒有選擇。”關舒嫻檢查彈匣,“走哪條路?”老者沉默片刻,從懷中取出獸骨地圖,“跟我來。”他們跟著老者深一腳淺一腳地在雪地中行走。赫東注意到老者走路時左腿微跛,但速度絲毫不慢。“七星連珠陣是薩滿教最後的防禦機製。”老者邊走邊說,“七座雪峰對應北鬥七星,每座峰都有守山人駐守。”關舒嫻握緊短刀,“其他守山人在哪?”“死了。”老者聲音平靜,“伊藤健的式神殺了三個,另外三個在破四舊時就沒了。”赫東感覺手串的灼熱感逐漸減弱,“陣眼具體在什麼位置?”“主峰頂的祭壇。”老者停下腳步,指向遠處,“看到那片黑霧了嗎?那是血祭產生的怨氣。”順著他指的方向,赫東看見主峰頂端籠罩著一片移動的黑霧,隱約傳來淒厲的嚎叫。關舒嫻取出望遠鏡觀察,“黑霧裡有東西在動。”“式神。”老者握緊銅鈴,“伊藤健用活人鮮血喂養它們,讓它們變得更凶殘。”赫東突然按住手腕,鹿骨手串劇烈震動。他抬頭看向主峰,隱約感應到熟悉的靈力波動。“程三喜的靈力...在主峰方向...”老者皺眉,“你的朋友可能已經成為血祭的一部分。”關舒嫻收起望遠鏡,“我們還有多少時間?”“日落前必須到達祭壇。”老者繼續前進,“七星連珠陣在夜晚威力最強,到時候誰都進不去。”他們沿著陡峭的山路向上攀登。積雪沒過膝蓋,每走一步都很艱難。赫東不時查看手串,發現骨珠上的裂紋在緩慢擴大。關舒嫻突然拉住赫東,指向左側山坡。雪地中有拖拽的痕跡,血跡在白雪上格外刺眼。老者蹲下檢查血跡,“不超過兩小時。”赫東順著血跡方向望去,發現雪堆裡半埋著一具屍體。那是個年輕男子,胸口有個巨大的窟窿。“式神乾的。”老者合上死者的眼睛,“它們吃人心肝增強力量。”關舒嫻檢查屍體衣物,找到一本染血的工作證。“地質勘探隊的成員。”赫東注意到死者手中緊握著什麼。他掰開僵硬的手指,發現是一塊刻著符文的青銅碎片。“這是...”老者接過碎片,臉色突變,“鎮魂鼓的碎片。”赫東感覺手串與碎片產生共鳴,“鎮魂鼓已經損壞了?”“伊藤健在強行喚醒鼓中的邪靈。”老者握緊碎片,“必須阻止他,否則邪靈蘇醒,整個長白山都會遭殃。”他們繼續向上攀登,風雪越來越大。赫東的鹿骨手串時冷時熱,仿佛在感應著什麼。關舒嫻突然舉起右手,示意大家停下。她指向前方,雪地中出現雜亂的腳印。“式神的腳印。”老者蹲下測量,“至少五隻,正在巡邏。”赫東觀察腳印方向,“它們在守護通往祭壇的路。”關舒嫻抽出短刀,“硬闖還是繞路?”老者搖頭,“繞路需要多花三小時,我們沒那麼多時間。”赫東從醫療包中取出銀針,“我可以暫時屏蔽我們的氣息,但隻能維持十分鐘。”老者驚訝地看著他,“你會走陰派的屏息術?”“改良版。”赫東將銀針刺入自己和關舒嫻的頸後穴位,“用銀針封住氣門,減少靈力外泄。”老者接受同樣的處理,“十分鐘足夠我們穿過巡邏區。”他們快速前進,儘量避開深雪區域。赫東感覺銀針處傳來刺痛,這是靈力過度集中的表現。穿過一片鬆樹林時,關舒嫻突然壓低身體。前方空地上,三隻式神正在撕扯另一具屍體。那些式神形似巨狼,但背上長著骨刺,眼中冒著紅光。老者示意他們躲到樹後,“彆出聲,式神的聽覺很靈敏。”赫數了數式神的數量,發現比腳印顯示的少兩隻。“另外兩隻可能在其他地方巡邏。”關舒嫻握緊短刀,“等它們離開?”老者點頭,“式神進食後會有短暫休眠期,那時候我們再過去。”他們躲在樹後等待。式神撕咬屍體的聲音在寂靜的山林中格外清晰。赫東感覺手串再次發燙,這次灼熱感來自主峰方向。“伊藤健在加速血祭。”老者低語,“他感應到我們了。”關舒嫻看向主峰頂端的黑霧,發現黑霧正在向四周擴散。“那是什麼?”“怨氣實體化。”老者臉色凝重,“血祭即將完成。”式神終於停止進食,趴在地上休息。老者示意行動,他們悄無聲息地穿過空地。就在即將進入下一片樹林時,赫東腳下一滑,積雪簌簌落下。三隻式神同時抬頭,血紅眼睛鎖定他們的位置。“跑!”老者大喊,同時搖響銅鈴。式神發出刺耳嚎叫,猛撲過來。關舒嫻轉身揮刀,刀光劃過最前方式神的脖頸。式神哀嚎著倒地,但另外兩隻已經逼近。赫東抽出銀針,瞄準式神的眼睛射出。銀針精準命中,式神痛苦地翻滾。老者搖動銅鈴,鈴聲形成無形屏障,暫時阻擋式神的進攻。他們衝進樹林,拚命向前奔跑。身後傳來式神的嚎叫,還有更多腳步聲在靠近。“不止五隻!”關舒嫻邊跑邊喊,“至少十隻!”老者指向遠處的石壁,“去那裡!石壁上有守山人刻的防護符文!”他們衝向石壁,式神緊追不舍。赫東回頭瞥見至少十二隻式神在雪地中狂奔,血紅的眼睛在風雪中連成一片。到達石壁前,老者用手按在石壁上念誦咒文。石壁上的符文依次亮起,形成淡金色的光罩。式神撞在光罩上,被彈開數米。關舒嫻靠在石壁上喘息,“暫時安全了。”赫東檢查手串,發現骨珠上的裂紋又擴大了些。“我們還有多遠?”老者指向石壁上方,“從這條路上去,再走半小時就到祭壇。”赫東抬頭望去,看見一條狹窄的石階蜿蜒向上,消失在風雪中。石階上布滿積雪,但隱約能看見雜亂的腳印。“伊藤健的人剛從這條路上去。”關舒嫻檢查腳印,“不超過一小時。”老者突然咳嗽起來,嘴角滲出血絲。他用手背擦掉血跡,“我的時間不多了。”赫東注意到老者的貂皮大衣下滲出鮮血,“你受傷了?”“舊傷。”老者掀開大衣,露出纏滿繃帶的胸膛。繃帶已被鮮血浸透,“與式神交手時留下的。”關舒嫻取出醫療包,“我幫你處理一下。”老者擺手拒絕,“沒用的。式神的爪牙有毒,我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跡。”赫東握住老者的手腕探查脈搏,發現心率極快且紊亂。“你需要立即治療。”“先辦正事。”老者推開赫東的手,“聽我說,祭壇下方有條密道,是守山人最後的逃生路線。如果事情不妙,你們就從那裡離開。”關舒嫻皺眉,“你要我們臨陣脫逃?”“是保留火種。”老者劇烈咳嗽,“薩滿傳承不能斷在我們這一代。”赫東還想說什麼,石壁外的光罩突然劇烈晃動。更多式神聚集在外麵,瘋狂撞擊防護屏障。“屏障撐不了多久。”老者站起身,“我留在這裡阻擋它們,你們繼續前進。”關舒嫻搖頭,“你一個人對付不了這麼多式神。”老者露出微笑,“守山人有自己的辦法。”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布袋,倒出七顆獸牙。每顆獸牙都刻著細小符文。“這是我師父留下的本命法器。”老者將獸牙按特定方位擺放,“足夠阻擋它們一段時間。”赫東感覺手串傳來強烈的灼熱感,主峰方向的靈力波動越來越劇烈。“沒時間爭論了。”老者開始念誦咒文,“記住,密道入口在祭壇西北角,用薩滿之血才能開啟。”獸牙發出白光,形成新的防護罩。外麵的式神變得更加狂暴,不停撞擊光罩。關舒嫻最後看了眼老者,轉身走向石階。赫東猶豫片刻,從醫療包中取出止血劑放在老者身邊。“保重。”老者沒有回頭,專注維持防護罩。赫東跟上關舒嫻,兩人沿著石階向上攀登。風雪越來越大,能見度不足十米。赫東的手串變得滾燙,骨珠上的裂紋持續擴大。他感覺主峰頂端傳來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關舒嫻突然停下,指向石階上方。風雪中隱約可見一座石製祭壇的輪廓,黑霧在祭壇周圍盤旋。祭壇上站著一個人影,西裝革履,手上戴著皮質手套。伊藤健。赫東握緊發燙的手串,感受到程三喜微弱的靈力從祭壇下方傳來。關舒嫻拔出短刀,刀身泛起青光。“準備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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