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東撿起斷裂的短刀仔細查看。關舒嫻指向刀身內部刻著的符文:“這些符號和我父親失蹤前寄回的青銅鏡背麵一模一樣。”程三喜突然指著東北方向:“你們看那邊。”廢棄古寺的輪廓在月光下若隱若現。赫東左手腕的鹿骨手串微微發燙,三顆出現裂紋的鹿骨正在吸收周圍遊離的能量。“手串在指引我們去古寺。”赫東率先邁步。古寺的院牆已經坍塌大半,正殿的屋頂破了個大洞。他們踏進寺院時,程三喜褲兜裡的朱砂粉突然灑了出來。“有東西在乾擾我的朱砂。”程三喜警惕地環顧四周。關舒嫻蹲下身,用手指丈量地麵凹陷的紋路:“這些痕跡不是自然形成的。”赫東的鹿骨手串突然脫離手腕,懸浮在半空。十六顆鹿骨投射出紅光,在地麵勾勒出完整的圖案——七處凹陷按北鬥七星排列,每個凹坑都殘留著暗紅色的汙漬。“逆七星陣。”赫東認出了這個邪惡陣法,“這是用來逆轉生死的禁術。”陣眼處懸浮著一個青銅羅盤。羅盤表麵的銅綠間透出暗紅紋路,指針由一段細長的人骨製成。程三喜盯著羅盤,呼吸變得急促:“這和我記憶中父親書房裡的羅盤完全一樣。他失蹤後,這個羅盤也不見了。”關舒嫻用斷刀指向羅盤下方的地麵:“陣法紋路和我父親那麵青銅鏡背麵的刻痕完全吻合。”程三喜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當他距離羅盤還有幾步遠時,人骨指針突然轉向他,發出哢噠聲。“彆碰它!”赫東警告道。但程三喜已經伸出手。他的指尖剛觸碰到羅盤邊緣,地麵就浮現出模糊的影像。影像逐漸清晰:1943年的程父被鐵鏈鎖在石台上,伊藤健的祖父手持骨鋸,正在切割程父的肋骨。程父的慘叫聲在古寺中回蕩。“他們在活體取骨!”關舒嫻握緊斷刀。赫東注意到程父的目光始終盯著某個方向。順著那個方向看去,年輕的王瞎子躲在暗處,正用獸骨記錄著這一幕。影像中的伊藤健祖父舉起血淋淋的肋骨,將其雕刻成羅盤指針。他念誦著晦澀的咒語,將完整的羅盤放入逆七星陣的陣眼。程三喜渾身顫抖:“原來羅盤指針是用我父親的骨頭製成的。”逆七星陣突然發出強光。伊藤健的虛影在陣法上方凝聚,他手中握著一塊殘缺的鼓麵,黑色液體正從鼓麵滴落。“鎮魂鼓殘片。”赫東盯著那塊鼓麵,“他在用怨血滋養法器。”伊藤健的虛影轉向他們:“程家的血脈終於來了。你父親的骨頭指引你找到這裡,真是父子連心啊。”程三喜怒吼著衝向虛影,但直接穿了過去。伊藤健的虛影發出嘲笑:“就憑你們也想阻止我?鎮魂鼓即將完整,到時候整個黑水流域都會成為祭品。”關舒嫻的斷刀突然發出共鳴。刀身內部的符文與逆七星陣產生感應,地麵浮現出更多影像:伊藤健的祖父強迫數十名薩滿跳入萬人坑,用他們的靈魂啟動七煞鎖魂陣。赫東的鹿骨手串開始修複裂紋。鏡界殘留的能量與逆七星陣形成對抗,手串的紅光越來越強。“羅盤與程三喜的血脈產生共鳴了。”赫東注意到人骨指針始終指向程三喜。伊藤健的虛影揮動鎮魂鼓殘片,黑色液體滴落在逆七星陣上。陣法紋路變成血紅色,古寺地麵開始震動。“他在遠程強化陣法!”關舒嫻喊道。程三喜突然平靜下來。他看向赫東:“破壞陣眼,現在就要做決定。”赫東觀察羅盤與程三喜之間的能量連接:“強行破壞可能會傷到你。”程三喜搖頭:“我父親犧牲自己不是為了讓我畏首畏尾。”關舒嫻已經移動到陣法邊緣:“我可以暫時乾擾陣法的能量流動,但隻有很短的時間。”赫東計算著風險。鹿骨手串的能量正在與逆七星陣對抗,但堅持不了多久。伊藤健的虛影在不斷凝實,說明真身正在靠近。“關舒嫻乾擾陣法,程三喜後退,我來破壞羅盤。”赫東做出決定。關舒嫻將斷刀插入逆七星陣的一處節點。刀身符文發出強光,陣法紋路的紅光出現瞬間的中斷。赫東趁機衝向陣眼。鹿骨手串在他手中形成紅色光刃,直刺青銅羅盤。伊藤健的虛影發出憤怒的咆哮:“你們會後悔的!”光刃與羅盤碰撞的瞬間,程三喜突然捂住胸口跪倒在地。人骨指針瘋狂旋轉,程父被活體取骨的影像不斷重複閃現。赫東感到一股強大的阻力。羅盤表麵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符咒,這些符咒與程三喜的呼吸同步閃爍。“羅盤與他的生命連接在一起!”關舒嫻提醒道。程三喜艱難地抬起頭:“不要管我,繼續!”赫東改變策略,將光刃轉向羅盤與程三喜之間的能量連接。光刃切斷連接的瞬間,程三喜噴出一口鮮血,但羅盤的防禦也出現了缺口。伊藤健的虛影突然實體化,他手中的鎮魂鼓殘片射出黑色液體。關舒嫻用斷刀擋住液體,刀身發出腐蝕的聲音。“他的真身要到了!”關舒嫻喊道。赫東的光刃再次刺向羅盤。這次沒有阻力,光刃直接貫穿了青銅羅盤。人骨指針碎裂成粉末,逆七星陣的紅光瞬間熄滅。伊藤健的虛影在消散前露出詭異的笑容:“你們以為這就結束了嗎?”古寺恢複寂靜,隻有程三喜的喘息聲。他胸口的疼痛正在緩解,但臉色依然蒼白。赫東撿起羅盤的碎片,發現內部刻著更小的符文:“這些是定位符文,伊藤健一直通過羅盤監視程家血脈。”關舒嫻檢查斷刀,發現黑色液體正在腐蝕刀身:“他故意讓我們破壞羅盤,這是計劃的一部分。”程三喜撐著地麵站起來:“我父親的聲音消失了。之前一直能感覺到他在呼喚我,現在徹底安靜了。”赫東將鹿骨手串戴回手腕,發現三顆裂紋的鹿骨已經修複,但顏色變得更深:“手串吸收了逆七星陣的能量,也吸收了部分程父的記憶。”程三喜看向赫東:“你看到了什麼?”赫東沉默片刻:“你父親不是被迫的,他是自願獻出肋骨製作羅盤。為了在裡麵留下一個隻有程家血脈能觸發的弱點。”古寺外傳來汽車引擎聲。關舒嫻走到窗邊:“伊藤健的人到了,我們該離開了。”程三喜最後看了一眼羅盤碎片:“帶我父親回家。”赫東收起碎片,鹿骨手串的紅光指引著後門的方向。關舒嫻握緊斷刀,率先探路。在踏出古寺前,赫東回頭望向陣眼位置。那裡隱約浮現著程父的虛影,正向他們微微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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