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組的車隊剛消失在公路拐彎處,雲層中的光芒驟然增強。赫東懷裡的鎮魂鼓突然震動,鹿骨手串發出紅光。鼓身變得滾燙,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鎮魂鼓就掙脫他的懷抱飛向半空。“抓住它!”關舒嫻伸手去夠,鼓卻靈巧地避開。程三喜捂住右耳蹲下,指縫間滲出金光。他耳部的金色疤痕變得灼熱,視線開始模糊。光芒中浮現出一個老人的輪廓,高顴骨和眼角的皺紋都很熟悉。“爺爺……”程三喜喃喃道。關舒嫻腰間的蒙古短刀發出蜂鳴。她低頭查看,刀身映出七道黑影正在山林間快速移動。那些黑影形態詭異,行動方式不像人類。王瞎子腰間的銅鈴碎片全部懸浮起來,碎片尖端指向長白山主峰方向。他摸索著抓住赫東的胳膊:“聖物在召喚我們。”赫東攤開左手,隨身攜帶的銀針在掌心自動排列成北鬥七星狀。鹿骨手串的紅光與空中鎮魂鼓的雄鷹圖案相互呼應。“必須追上鼓。”赫東盯著越飛越遠的鎮魂鼓。關舒嫻按住他的肩膀:“調查組可能還在附近監視。”程三喜搖搖晃晃站起來,耳部的金光已經減弱:“我爺爺的虛影在指引方向。”王瞎子用盲杖點地:“七煞已動,再猶豫就來不及了。”赫東看向另外三人。程三喜眼神堅定,關舒嫻握緊短刀,王瞎子雖然看不見,但麵部始終朝著鎮魂鼓飛走的方向。“去長白山主峰。”赫東做出決定。關舒嫻立即分配任務:“我打頭陣,程三喜注意周圍動靜,王老先生指路,赫東保護鎮魂鼓。”他們沿著林間小路快速前進。鎮魂鼓在前方二十米處漂浮,始終保持這個距離。赫東注意到鼓麵的雄鷹圖案越來越清晰,鹿骨手串的溫度也在升高。程三喜突然停下:“我聽見很多腳步聲。”關舒嫻舉起短刀,刀身映出的七道黑影變得更近了。王瞎子從皮襖裡抓出一把獸骨撒在地上,骨片落地後全部指向東北方。“它們在驅趕我們。”王瞎子說。赫東感到銀針在掌心震動。他取出一根針紮進程三喜耳後的穴位,程三喜耳部的金光立刻穩定下來。“謝謝。”程三喜長舒一口氣,“現在能看清了,那些黑影沒有實體。”關舒嫻的短刀蜂鳴聲變得更加急促。她將刀尖對準樹林深處,七道黑影立刻後退。“它們怕這把刀。”關舒嫻說。王瞎子點頭:“蒙古刀飲過狼血,最能驅邪。”他們繼續前進,鎮魂鼓突然加速。赫東不得不跑起來,鹿骨手串的紅光在林中劃出一道軌跡。程三喜邊跑邊注意耳部的感覺,金光隨著靠近主峰而增強。關舒嫻突然舉起左手,眾人立即停下。她指向左前方,兩個調查組成員正在那裡安裝設備。“繞過去。”關舒嫻示意改變路線。王瞎子卻搖頭:“必須直線前進,聖物的軌跡不能偏移。”赫東思考片刻,從醫療包裡取出一個小瓶。他打開瓶蓋,一股刺鼻的氣味彌漫開來。那兩個調查組成員咳嗽著後退,趁機四人快速通過。程三喜耳部的金光突然大盛,他看見祖父的虛影再次出現。虛影指向山頂,嘴唇開合仿佛在說話。“爺爺說時間不多了。”程三喜轉述。鎮魂鼓此時開始上升,朝著主峰頂端飛去。赫東感到手串收緊,紅光與鼓麵的雄鷹圖案幾乎連成一體。關舒嫻的短刀突然劇烈震動,刀身映出的七道黑影合為一體。一個巨大的陰影從林中升起,擋住去路。王瞎子抓起一把銅鈴碎片撒向陰影,碎片在接觸陰影時發出爆裂聲。陰影暫時後退,但很快又重新凝聚。“讓我來。”赫東舉起鎮魂鼓的鼓槌。雖然鼓不在手中,但他還是做出敲擊動作。令人驚訝的是,空中的鎮魂鼓隨之發出沉悶的響聲。陰影劇烈晃動,分裂成七道較弱的黑影。關舒嫻立刻揮刀上前,刀鋒所過之處,黑影紛紛避讓。程三喜耳部射出金光,被照到的黑影動作變得遲緩。王瞎子摸索著找到赫東的手:“用銀針定住它們。”赫東會意,將七根銀針射向黑影。銀針準確命中,黑影暫時凝固在原地。四人趁機穿過這片區域,鎮魂鼓就在前方不遠處的空中等待。“它們為什麼阻止我們上山?”程三喜問。王瞎子麵色凝重:“七煞鎖魂陣需要祭品。”關舒嫻握緊短刀:“我們就是祭品?”赫東搖頭:“鎮魂鼓才是關鍵。”他們來到主峰腳下,鎮魂鼓懸浮在山脊線上方。鼓麵的雄鷹圖案完全變成紅色,與鹿骨手串的光芒交織在一起。程三喜突然跪地,耳部的金光形成光柱直指山頂。他在光柱中看見更多虛影,都是程家先祖的模樣。“我明白了。”程三喜站起來,“鎮魂鼓在召喚守陣人的後代。”關舒嫻查看短刀,刀身上的七道黑影已經消失:“那些黑影不是敵人,它們在測試我們。”王瞎子點頭:“通不過測試的人,沒資格見證真相。”赫東感到銀針在醫療包裡震動。他取出銀針,針尖全部指向山頂同一個位置。鹿骨手串的紅光越來越強,鎮魂鼓開始向山頂移動。“最後一段路了。”赫東說。山路變得陡峭,四人互相攙扶前進。調查組的聲音從山下傳來,但被樹林阻擋。鎮魂鼓在山頂平台等待,鼓身發出柔和的光芒。程三喜耳部的金光逐漸收斂,疤痕變成淡金色。關舒嫻的短刀停止蜂鳴,刀身映出正常的山林景象。王瞎子的銅鈴碎片不再懸浮,安靜地躺在他手心。赫東第一個踏上平台,鎮魂鼓緩緩落入他懷中。鼓麵的雄鷹圖案與鹿骨手串的刻痕完全重合,發出輕微的哢嗒聲。平台中央有七個石座,排列成北鬥七星形狀。每個石座上都刻著不同的符文,與王瞎子胸口的烙印很相似。“這是守陣人的位置。”王瞎子摸索著石座說。程三喜指向第二個石座:“我爺爺曾經坐在這裡。”關舒嫻的短刀突然出鞘,刀尖指向最大的石座。赫東抱著鎮魂鼓走向那個石座,鹿骨手串變得滾燙。石座上刻著一隻展翅雄鷹,與鎮魂鼓的圖案一模一樣。赫東將鼓放在石座上,平台立刻震動起來。七個石座同時發光,光芒在空中交織成網狀。赫東看見網中有無數細小的符文流動,與王瞎子曾經展示過的骨卜術圖案相似。程三喜耳部的疤痕開始發癢,他看見祖父坐在第二個石座上向他微笑。關舒嫻的短刀在刀鞘中震動,她感到一股暖流從刀柄傳入掌心。王瞎子突然跪地叩拜:“七十年了,守陣人終於齊聚。”赫東注意到七個石座隻有四個有人,另外三個空著。他看向王瞎子,發現老人眼中含著淚水。“另外三位守陣人……”赫東沒有問完。王瞎子搖頭:“在破四舊時犧牲了。”鎮魂鼓突然自動敲響,鼓聲傳遍整個山頭。空中的光網變得更加明亮,三個空石座上方浮現出模糊的虛影。程三喜驚呼:“那是我曾祖父!”關舒嫻也認出其中一個虛影:“那是我奶奶年輕時的樣子。”赫東看著第三個虛影,覺得麵熟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王瞎子朝著虛影方向連續叩拜,肩膀微微發抖。鼓聲停止時,虛影緩緩消散。空中的光網收縮成七個光點,分彆沒入七人的額頭。赫東感到一股熱流湧入大腦,許多陌生的知識突然變得清晰。程三喜摸著額頭的金光:“我好像能聽懂鳥語了。”關舒嫻揮動短刀,刀鋒劃過之處留下淡淡殘影。王瞎子睜開雙眼,雖然瞳孔依然渾濁,但似乎能看見東西了。赫東檢查鎮魂鼓,發現鼓麵多出三道新紋路。他抬頭看向另外三個空石座,心中湧起一陣悲傷。“他們以另一種形式回來了。”王瞎子說。山下傳來汽車引擎聲,調查組正在靠近。關舒嫻立即警覺,但赫東按住她的手腕。“不用擔心。”赫東指向周圍的樹林。樹林無風自動,七道黑影在林間穿梭。那是之前測試他們的黑影,現在卻像護衛般守護著平台。程三喜耳部的金光完全內斂,他露出微笑:“爺爺說,考驗才剛剛開始。”赫東抱起鎮魂鼓,雄鷹圖案漸漸隱去。他看向長白山更高的山峰,感到手串傳來新的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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