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彼岸之門縫隙的瞬間,雲逸感覺自己仿佛被投入了狂暴的法則熔爐。
不再是虛空,不再是物質世界,甚至不再是單純的能量流。他的周圍,是無數具現化的、色彩斑斕卻又混亂不堪的法則絲線!它們如同擁有生命的觸手,又如同奔騰不息的江河,相互纏繞、碰撞、湮滅、新生!
火之法則凝聚成咆哮的赤紅巨龍,水之法則流淌為靜謐深邃的幽藍長河,空間法則折疊出無數破碎的鏡麵,時間法則則如同時而加速、時而逆流的無形之風……更有許多他完全無法理解、散發著詭異、扭曲、混亂氣息的未知法則,如同深海怪物的觸須,在視野的邊際舞動。
這裡是法則的海洋,是萬道顯化之地!
“噗——”
剛一進入,雲逸便猛地噴出一口鮮血。若非他早已鑄就混沌金丹,對各類法則有著遠超常人的包容性與適應性,更兼修了《萬象源流觀想法》,神念堅韌,恐怕在進入的瞬間,就會被這無處不在、相互衝突的狂暴法則撕成碎片,神魂俱滅!
他強行穩住身形,將混沌金丹運轉到極致,體表那層灰蒙蒙的混沌氣流如同最堅韌的鎧甲,努力地抵抗、緩衝、乃至嘗試同化周圍衝擊而來的法則亂流。《萬象源流觀想法》全力催動,神念化作無數細微的觸須,小心翼翼地感知、分析著周圍每一種法則的“流向”與“性質”,尋找著相對安全的“路徑”。
這裡沒有方向,沒有距離感。那扇巨大的彼岸之門在他身後已然消失,仿佛從未存在過。舉目四望,唯有無窮無儘、變幻莫測的法則之潮。
“這裡就是‘彼岸’?或者說,是通往真正‘彼岸’的必經之路——法則之海?”雲逸心中凜然。他終於明白為何擺渡人要篩選“種子”,尋常修士,哪怕是元嬰期,若無特殊手段或強大根器,在此地也支撐不了片刻。
他嘗試移動,每前進一寸都無比艱難,需要不斷調整自身混沌氣息,去適應前方截然不同的法則環境。時而如同在岩漿中跋涉,時而又仿佛墜入絕對零度的冰獄,時而又感覺自身在被空間之力反複切割。
危機四伏,卻也蘊含著無上機緣!
在這法則顯化之地,他對自身所修之道的感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提升著。混沌金丹與星核之源在瘋狂共鳴,自發地汲取著那些與星辰、與混沌相關的法則碎片,融入自身。他甚至能感覺到,那一直被鎮壓的魔尊血核,在此地也變得異常“活躍”,它不再僅僅是衝擊封印,反而開始嘗試吸收周圍那些代表著“毀滅”、“寂滅”、“殺戮”的法則氣息,壯大自身!
這絕非好事!雲逸立刻加強鎮壓,同時更加小心地規避那些過於負麵的法則區域。
他如同一個在驚濤駭浪中艱難航行的獨舟,憑借著混沌金丹的包容與《萬象源流觀想法》的洞察,在這片危險的法則之海中掙紮求生,緩緩前行。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隻是一瞬,或許是數年。在這時間法則都混亂的地方,時間失去了意義。
忽然,他神念一動,感知到前方不遠處,有一小片區域的法則相對“平靜”。那裡,幾種基礎法則——地、水、火、風,以一種近乎完美平衡的狀態,構成了一個微小的、穩定的“氣泡”。
在這個“氣泡”的中心,懸浮著一枚指甲蓋大小、散發著柔和四色光暈的晶體。晶體內部,仿佛有山川河流、火焰旋風的虛影在生滅流轉。
“法則結晶?!”雲逸心中一震。這是高度凝練的法則本源所化,對於參悟相應法則有著難以估量的好處!
他立刻朝著那個“氣泡”靠近。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那枚結晶散發出的純粹而和諧的本源氣息。
然而,就在他即將觸碰到那枚地水火風結晶的刹那——
“嗤!”
一道銳利無比,蘊含著極致“鋒銳”與“穿透”法則的金色光芒,如同瞬移般,從側麵襲來,直取他握著結晶的手腕!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鑽,遠超之前在門外遭遇的攻擊!
有人偷襲!而且此人早已潛伏在此,就等著他放鬆警惕的這一刻!
雲逸反應極快,混沌靈力瞬間凝聚於手腕,同時身形強行扭轉,“破軍”斷劍自丹田閃現,格擋向那道金光!
“鏘!”
金鐵交鳴之聲在法則之海中顯得異常刺耳。一股尖銳無比的法則之力順著“破軍”斷劍傳來,試圖撕裂他的經脈。雲逸悶哼一聲,借力向後飄退,目光冰冷地看向攻擊來源。
隻見在那片相對平靜的法則氣泡邊緣,一道模糊的身影緩緩凝聚。此人周身籠罩在一層扭曲的光線中,仿佛與周圍的“光線”法則融為一體,難以鎖定其確切形態,隻有一雙毫無感情、如同琉璃般的眸子清晰可見。
“留下結晶,或者,留下命。”冰冷的神念波動傳來,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漠然。
雲逸能感覺到,此人修為極高,至少是元嬰中期,而且極其擅長隱匿與襲殺,對“光”與“銳”之法則的領悟達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他應該是更早進入此地的強者之一,一直潛伏著狩獵後來者!
“想要?自己來拿。”雲逸握緊“破軍”斷劍,混沌金丹轟鳴,戰意升騰。在這法則之海,躲避毫無意義,唯有戰鬥!
那光影中的存在不再廢話,身形再次模糊,仿佛化作了無數道扭曲的光線,從四麵八方朝著雲逸切割而來!每一道光線都蘊含著致命的鋒銳法則!
雲逸瞳孔收縮,《萬象源流觀想法》運轉到極致,神念如同蛛網般散開,努力捕捉著對方在無數光影假象中的真身軌跡。同時,“破軍”斷劍爆發出驚天劍意,暗紫色的劍光縱橫交錯,與那些切割而來的光線瘋狂對撞!
“轟轟轟!”
法則的碰撞引發連鎖反應,周圍原本相對平靜的“氣泡”區域瞬間變得狂暴起來,地水火風四種基礎法則失去平衡,相互衝突、爆炸!
雲逸與那光影殺手,就在這片驟然爆發的法則亂流中,展開了凶險萬分的近身搏殺!劍光與光線交織,混沌與銳芒對撼,每一次交鋒都險象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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