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寂風閣內一片寂靜。
月光透過窗欞,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季凜伏在裴紀白床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突然——
“砰!”
一聲巨響炸開,房門被暴力破開!
季凜猛地驚醒,隻見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至床前,寒光直取裴紀白咽喉!
“住手!”
季凜暴喝一聲,抄起手邊的茶盞砸向來人。
黑影側身避過,動作稍有遲滯,裴紀白已趁機翻身而起,一掌拍向對方胸口!
兩人瞬間交手數招,勁風激蕩,震得屋內桌椅翻倒。
借著月光,季凜終於看清了襲擊者的臉——
“安倍?!”
陰陽師一改平日的溫和,眼中殺意凜然。
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短刀,刀刃上泛著詭異的藍光,顯然淬了劇毒。
裴紀白冷笑:“果然是你。”
安倍不答,刀光如電,招招致命。
裴紀白因藥效剛過,動作稍顯遲緩,肩頭被劃出一道血痕,頓時黑氣翻湧。
“你刀上有毒!”季凜又驚又怒,拔劍加入戰局。
三人混戰之際,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亭逸帶著數名弟子破門而入,見狀立刻出手阻攔。
“安倍義信!”季凜劍指陰陽師,聲音發顫,“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安倍被眾人圍在中央,卻不見慌亂。
他深深看了季凜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我們還會再見的。”
說罷,他甩出一張符咒,刺目的白光炸開!
眾人下意識閉眼,再睜眼時,安倍已消失無蹤。
季凜呆立原地,腦中一片混亂。
裴紀白捂著肩頭的傷口,臉色陰沉:“我早說過……他不是什麼好東西。”
窗外,烏鴉的叫聲再次響起,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刺耳。
裴紀白的傷口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觸目驚心,黑色的血跡沿著他的肩頭流淌,染紅了他的衣衫。
他的呼吸急促,但眼神中卻透著一絲堅定:“我沒事,隻是皮外傷。”
季凜將劍收回鞘中,走到裴紀白身邊,輕輕按住他的傷口:“忍一忍,我帶你去包紮。”
裴紀白點了點頭,但他的眼神卻始終沒有離開那扇被破開的房門。
一個月的調養後,裴紀白體內的內力終於趨於平穩,黑紋也基本褪去。
這天清晨,季凜躺在院中的藤椅上,眯著眼看裴紀白在樹上摘果子。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他身上灑下斑駁的光影,黑發束在腦後,襯得他眉目如畫,再不見當初瘋魔的模樣。
“師兄,接著!”裴紀白站在枝頭,揚手拋下一顆熟透的桃子。
季凜抬手接住,咬了一口,甜汁順著嘴角流下:“不錯,挺甜。”
裴紀白得意地笑了,正要再摘,卻見亭逸背著藥箱從回廊走來。
“師兄?”季凜坐直身子,“你這是……”
“我來辭行。”
亭逸笑了笑,“天下之大,我還是更想當江湖遊醫。”
裴紀白從樹上一躍而下,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現在就走?”
亭逸點頭:“怎麼?舍不得我?”
兩人將亭逸送到門口。
季凜將剛摘的果子塞進亭逸的包袱:“路上吃。”
裴紀白難得沒耍性子,老老實實道:“師兄,保重。”
亭逸拍了拍兩人的肩,轉身離去。
晨光中,他的背影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山路的拐角。
季凜望著門口的黑獅,突然皺眉:“這獅子怎麼這麼黑?”
裴紀白摸了摸鼻子:“染的。”
“……你染獅子乾什麼?”
“威風啊。”裴紀白理直氣壯,“黑的多嚇人。”
季凜氣得踹了他一腳:“沒功德心!山裡的野獸你也禍害?”
裴紀白立刻認錯:“我錯了,這就讓人洗乾淨放生。”
他轉頭吩咐弟子去打水,沒一會兒,濕漉漉的“黑獅”恢複了原本的黃褐色,垂頭喪氣地被趕回了山林。
季凜看著這一幕,突然道:“紀白,我們把寂風閣也解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