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禦書房
檀香繚繞,朱筆批紅的聲響在寂靜的殿內格外清晰。
蕭瑾瑜跪在龍案前,脊背挺得筆直,聲音沉靜:“父皇,兒臣自願退出皇位之爭,想去江南遊曆。”
皇帝執筆的手一頓,鷹目微眯,審視著他:“為何突然做此決定?”
“兒臣資質平庸,不堪大任。”
蕭瑾瑜額頭觸地,聲音不卑不亢,“這些年,兒臣隻覺宮廷傾軋,身心俱疲,不如做個閒散人,遊山玩水,了此餘生。”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仿佛已經厭倦了朝堂的爾虞我詐。
皇帝盯著他看了許久,朱筆在奏折上洇開一團紅痕,終於緩緩道:“準了。”
蕭瑾瑜的存在對皇帝來說就是汙點,一看見他就能想起他那卑賤的母親。
下人的兒子果然不堪大任。
蕭瑾瑜叩首謝恩,起身時,餘光瞥見屏風後一抹暗影——是三皇子蕭景恒的心腹太監。
萬花樓·雅間
雕花窗欞外,暮色漸沉。
三皇子蕭景恒晃著琉璃酒杯,琥珀色的酒液映出他似笑非笑的臉:“五弟,你猜今日老九去見了父皇,說了什麼?”
五皇子蕭景瑞冷笑一聲,指尖摩挲著杯沿:“總不會是去請安吧?”
蕭景恒輕笑,指尖往樓下一指:“他自願放棄皇子之位,要去江南做個閒雲野鶴。”
蕭景瑞順著他的指向望去——樓下琴台上,季凜一襲白衣,指尖輕撥琴弦,清冷如謫仙。
“為了一個琴師?”蕭景瑞眯起眼,眼底閃過一絲陰毒,“倒是個癡情種。”
蕭景恒抿了口酒,意味深長:“癡情之人,最易拿捏。”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嘲諷,仿佛在嘲笑蕭瑾瑜的天真。
翌日午後,老板娘攔住收拾琴具的季凜,壓低聲音道:“季凜,李公子特意包了廂房,說請你單獨彈一曲,算是賠罪。”
季凜蹙眉:“我明日就辭工了……”
老板娘歎氣,哄著他說:“哎呦,好歹是刑部侍郎的公子,得罪不起。你就當是最後一次,彈完這曲,明日我絕不攔你。”
季凜心軟答應了。
廂房內,李文遲一反常態,恭敬地奉上一盞茶:“季公子,上次醉酒唐突,實在慚愧,今日特來賠罪。”
茶香氤氳,季凜遲疑片刻,還是淺嘗了一口。
琴音剛起,他便覺得頭暈目眩,眼前的李文遲笑容漸漸扭曲,聲音忽遠忽近:“小美人,這次看你怎麼逃……”
“你……下藥?”季凜踉蹌起身,卻被李文遲一把推倒在榻上。
“放心,我會好好疼你的……”李文遲獰笑著扯開他的衣襟。
季凜掙紮間,指尖觸到枕下冰涼的硬物——一把裁衣的剪刀!
“噗嗤——”
剪刀刺入血肉的悶響,溫熱的血濺了滿手。
李文遲瞪大眼,不可置信地低頭看向自己胸口,緩緩倒下。
小院·黃昏
季凜渾身發抖地撞開院門,臉色慘白如紙。
蕭瑾瑜正在收拾行裝,見他回來,眉眼舒展:“怎麼這麼早就——”
“走!”季凜嘶吼著打斷他,聲音顫抖,“立刻走!永遠彆再回來!”
蕭瑾瑜愣住:“發生什麼事了?”
季凜死死咬著唇,突然冷笑一聲:“我玩膩了。”
“……什麼?”蕭瑾瑜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
“你以為我真要跟你私奔?”季凜扯下腰間的玉佩——永安侯府的定禮金鑲玉牌,狠狠砸在地上,
“看看這個!永安侯府給的聘禮,比你那破玉佩值錢多了!”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狠絕,仿佛在割裂自己的心。
蕭瑾瑜的臉色瞬間慘白,指尖顫抖著掏出懷中的鴛鴦繡帕:“那這個呢?也是假的?”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期待,仿佛在尋找最後一絲希望。
“一塊破布罷了!”季凜奪過繡帕,“刺啦”一聲撕成兩半。
“滾!我新相好馬上就到,彆礙事!”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決絕。
他猛地將蕭瑾瑜推出門外,“砰”地鎖上院門。
門外,碎帕如雪片飄落。
蕭瑾瑜站在原地,指尖深深掐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卻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