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凜的指尖深深掐進掌心,眼前浮現出十年前那個血腥的夜晚。
自己倒在冰冷的地板上,鮮血染紅了周圍的一切,而那個疤痕男人的猙獰麵孔,如同噩夢般揮之不去。
付宇澄的臉色慘白如紙,十三歲少年的靈魂被困在二十三歲的軀體裡,此刻正不受控製地發抖。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迷茫,仿佛又回到了那個他看見季凜在血泊中的恐怖時刻。
宴會廳內,疤臉男不耐煩地踹翻了香檳塔,玻璃碎片四處飛濺,發出清脆而刺耳的聲音。
“二!”他扯著嗓子吼道,槍口在許墨太陽穴上壓出一道紅痕,仿佛在倒計時一般。
許墨的金絲眼鏡歪斜著,鏡片裂痕像蛛網般擴散。
鮮血從他額角的傷口蜿蜒而下,在蒼白的皮膚上格外刺目。
但他的眼神依然冷靜,甚至在對上季凜的視線時,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季凜咬緊牙關,他的眼睛緊緊盯著許墨,心中充滿了焦慮和不安。
那一瞬間,季凜仿佛看到十年前許墨撲向歹徒的時候,那種無力感和絕望感再次湧上心頭。
付宇澄突然抓住他的手臂,指甲幾乎嵌入季凜的皮肉。
“我們得救他……不能再……不能再看著誰死在你麵前……”
少年的聲音支離破碎,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懇求。
季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環顧四周,注意到舞台左側的緊急出口和天花板上搖搖欲墜的水晶吊燈。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尋找著可能的逃生和營救機會。
“聽著,”他壓低聲音,儘量讓語氣顯得鎮定,“我去引開注意力,你從側麵繞過去,切斷音響電源製造混亂。”
“不行!”
付宇澄猛地搖頭,他的瞳孔劇烈收縮,呼吸變得急促,顯然陷入了創傷性回憶。
“你一個人……我不放心……”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但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拒絕。
季凜用力按住他的肩膀,讓他看著自己。
“看著我!我不是十年前那個毫無防備的孩子了,你也不是無能為力的少年。我們一起,好嗎?”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堅定的力量,仿佛在試圖驅散付宇澄內心的恐懼。
付宇澄的喉結上下滾動,最終艱難地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疤臉男突然轉向他們的方向,眯起眼睛:“誰在那裡?”
季凜不假思索地將付宇澄推到立柱後方,自己則舉起雙手緩緩站起:“彆開槍,我隻是個遊客。”
他的聲音儘量保持著平穩,但內心的緊張卻如同潮水般洶湧。
疤臉男的表情凝固了。
他死死盯著季凜:“你是季家少爺?”
季凜心頭一震——對方認得他?
許墨突然劇烈掙紮起來,用嘶啞的聲音喊道:“快跑!他們就是衝你來的!”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急切和擔憂,仿佛已經意識到了季凜的身份和危險。
疤臉男反手一槍托砸在許墨頭上,鮮血頓時噴湧而出。
“閉嘴!”他獰笑著轉向季凜,“你來的正好,我找的就是季家人。”
季凜的大腦飛速運轉。
他必須拖延時間,尋找機會。
“你想要什麼?錢?遊輪保險箱裡有價值兩億的鑽石。”
他的聲音儘量保持著鎮定,試圖用金錢來轉移歹徒的注意力。
“錢?”疤臉男大笑起來,露出滿口黃牙,“我要的是季家的血債血償!你父親當年……”
一聲巨響打斷了他的話。
付宇澄不知何時摸到了配電箱,整個宴會廳瞬間陷入黑暗。
混亂中,季凜箭一般衝向舞台。
“季凜!不要!”付宇澄的尖叫聲在黑暗中格外刺耳,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擔憂。
季凜感到子彈擦過耳際的火辣痛感,但他沒有時間去顧及自己的傷痛。
他撲到許墨身邊,迅速解開繩索。
“能走嗎?”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