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時,季驍已經穿戴整齊。
他站在床邊,看著弟弟四仰八叉的睡姿,無奈地推了推那顆腦袋:“小寶,起床了。”
“嗯……”季凜迷迷糊糊應了聲,翻個身把臉埋進哥哥的枕頭裡,那裡還殘留著薄荷信息素的味道。
季驍搖搖頭下樓做早餐。
煎蛋在黃油裡滋滋作響時,門鈴突然響起。
監控屏幕裡,楊路正焦急地看表。
“季總!”楊路見到開門的季驍,立刻站得筆直,“我來接老大上學。”
季驍解開圍裙:“你先去學校,我送他。”
見楊路欲言又止,又補充道:“不會讓他遲到。”
當掛鐘指向八點二十,季驍終於扔下鍋鏟衝上二樓。
他一把掀開被子:“完了完了,小寶彆睡了要遲到了!”
季凜像隻被驚動的貓,迷迷瞪瞪地被拽起來。
季驍直接把人打橫抱起,三步並作兩步衝進浴室。
電動牙刷嗡嗡作響,季凜半閉著眼任由哥哥擺布,溫熱毛巾擦過臉頰時才稍微清醒。
“哥……”他被塞進副駕駛時終於睜開眼,聲音還帶著睡意,“你要把我賣了嗎?”
季驍單手打方向盤,另一手把早餐袋塞進弟弟懷裡:“是啊,看看賣去非洲能不能有個好價錢。”
餘光瞥見季凜開始啃麵包,嘴角不自覺上揚:“醒了就把麵包和牛奶吃了。”
晨光透過天窗灑落,季凜小口啜飲著牛奶,喉結隨著吞咽輕輕滾動。
他突然開口:“哥,如果喜歡的人發現自己不是想象中的那樣,不喜歡自己了該怎麼辦?”
輪胎與地麵摩擦出細微聲響。
季驍的指節在方向盤上收緊,聲音卻依然平穩:“怎麼?又有喜歡的人了?”
他轉頭看弟弟一眼:“你啊,每次喜歡誰都是三分鐘熱度,還是先問問自己的內心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對方。”
季凜盯著窗外飛逝的梧桐樹影,默默點了點頭。
當季驍的跑車一個漂移停在校門口,上課鈴剛好響起。
季凜叼著麵包片跳下車,藏藍色西裝外套被風吹得揚起。
他跑出兩步又折返,扒著車窗在哥哥臉上“啾”地親了一口。
“謝謝哥!”他的笑容比朝陽還燦爛,轉身奔向教學樓時,發梢躍動著碎金般的光。
季驍望著那個背影,直到它消失在走廊拐角。
他摸了摸被親過的臉頰,搖頭失笑:“臭小子……”
教學樓三樓的窗邊,褚元梁正巧看見這一幕。
他的目光追隨著那抹藏藍色身影,鏡片後的眸子微微眯起。
修長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鋼筆,筆尖在紙上洇開一小片墨跡。
季驍踏入季氏集團總部大樓時,整棟建築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
他一身剪裁鋒利的黑色西裝,領帶係得一絲不苟,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麵上的聲響清脆而冰冷。
所有員工在他經過的瞬間屏住呼吸,連敲鍵盤的聲音都輕了幾分。
“季總,晨會資料。”秘書小心翼翼遞上文件夾,卻在即將碰到季驍手指時被他一個眼神釘在原地。
“放桌上。”季驍的聲音像淬了冰,“下次再遞這麼近,自己去人事部領離職單。”
秘書額頭沁出冷汗,迅速退後兩步。
季驍有潔癖,厭惡任何非必要的肢體接觸,這在季氏是鐵律。
曾有高管在酒會上拍他肩膀稱兄道弟,第二天就被調去了西伯利亞分公司。
會議室裡,季驍坐在主位,指尖輕點桌麵。
投影儀的光映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將那雙狹長的眼睛襯得愈發淩厲。
“第三季度的數據,”他翻開文件,突然皺眉,“誰碰過這份報告?”
財務總監戰戰兢兢舉手:“我、我今早親手整理的……”
季驍麵無表情地將文件推遠:“有護手霜的味道。”
他抬眸,目光如刀,“重做,中午前我要看到電子版。”
整個上午,季驍的辦公室都籠罩在低氣壓中。
他簽字的鋼筆必須用酒精棉片擦拭三遍,咖啡杯擺放的角度分毫不差,連落地窗的百葉簾都要調整到統一傾斜度。
助理們噤若寒蟬,連呼吸都放輕。
——直到他的私人手機震動起來。
屏幕上跳出一張照片:季凜頂著雞窩頭,嘴裡叼著麵包片,對著鏡頭比了個歪歪扭扭的剪刀手。
配文:【哥!托你的福,我沒遲到。】
季驍的眉宇肉眼可見地舒展。
他摘下鋼筆帽,在屏幕上打下一行字:【晚上回家吃飯,彆又去飆車】。
寫完頓了頓,又補了個幼稚的顏文字:(`??′)?
助理不小心瞥見,驚得差點打翻咖啡。
那個在談判桌上把對手逼到崩潰的季總,居然會用顏文字?!
季驍抬眸,瞬間恢複冷峻:“看什麼?”
助理慌忙低頭:“沒、沒什麼……”
季驍摸了摸西裝內袋,那裡還藏著今早季凜偷偷塞給他的薄荷糖——糖紙皺巴巴的,沾著弟弟手心的汗,他卻一直沒舍得扔。
落地窗外陽光熾烈,季驍鬆了鬆領帶,忽然覺得這座鋼筋鐵骨的冰冷大廈,也沒那麼令人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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