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凜站在精神病院門口,手指死死攥著鐵欄杆,指節泛白。
係統給的地址沒錯——“青山精神療養院·特殊監護區”。
哥……在這裡?
他胸口發悶,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宿主,你冷靜點……”係統小心翼翼道。
季凜沒理它,徑直走向大門。
【特殊監護區】
走廊很長,白得刺眼。
消毒水的氣味混著某種藥物的苦澀,讓人反胃。
護士領著季凜往裡走,語氣平靜:“季先生情況特殊,需要安靜,請您不要刺激他。”
季凜的指尖無意識地掐進掌心:“他……現在怎麼樣?”
護士頓了頓,輕聲道:“大部分時間都很安靜,隻是……”
她沒說完,但季凜已經明白了。
儘頭的那扇門緩緩打開——
季驍坐在窗邊的輪椅上,背對著門口,瘦削的肩膀在寬大的病號服下幾乎撐不起布料。
窗外是陰沉的天空,而他安靜得像一尊雕塑。
季凜的呼吸停滯了一瞬。
那是……我哥?
那個曾經優雅從容、強大到令人仰望的季驍,如今隻剩下一具空殼。
他緩緩走過去,腳步輕得像是怕驚碎一場夢。
“哥……”
季驍沒有回頭。
季凜蹲下身,視線與輪椅平齊,終於看清了季驍的臉——
蒼白。
憔悴。
眼下是濃重的青黑,嘴唇乾裂得滲出血絲。
那雙曾經溫柔注視他的眼睛,如今空洞得像是被抽走了靈魂。
最刺眼的是他手腕上層層疊疊的疤痕,有些已經結痂,有些還泛著猙獰的粉紅。
季凜的心臟像是被人生生撕開。
他顫抖著伸出手,輕輕碰了碰季驍的指尖:“哥……是我……”
季驍的眼睫微微顫了一下,但依舊沒有反應。
護士低聲道:“他很少回應彆人,您……”
話未說完,季驍突然動了。
他猛地抽回手,像是被燙到一樣,喉嚨裡發出一聲嘶啞的喘息,隨即劇烈掙紮起來!
“季先生!冷靜!”護士急忙上前,卻被季驍一把推開!
輪椅翻倒的瞬間,季驍踉蹌著站起來,跌跌撞撞地衝向門外!
“哥!!”季凜追上去,卻見季驍直接衝向走廊儘頭的樓梯——
他要乾什麼?!
季凜的血液瞬間凍結,瘋了一樣追上去!
【天台】
冷風呼嘯,烏雲壓得很低,仿佛隨時會砸下來。
季驍站在天台邊緣,單薄的病號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他低頭看著樓下,眼神空洞得可怕。
“哥……!”季凜的聲音幾乎撕裂,“彆動……求你……”
季驍像是沒聽見,緩緩抬起一隻腳——
“季驍!!!”
季凜直接跪了下來,膝蓋重重砸在水泥地上,疼得他眼前發黑。
但他顧不上,隻能死死盯著那道搖搖欲墜的背影。
“哥……你看看我……”
他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我是季凜……我回來了……”
風很大,吹散了季驍淩亂的頭發。
他的背影僵了一瞬,卻沒有回頭。
季凜的眼淚砸在地上:“哥……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
“你罵我好不好?打我好不好?彆這樣……彆丟下我……”
他的聲音哽咽到幾乎聽不清,手指深深摳進地麵,像是要把自己釘在原地,不敢再往前一步,怕刺激到季驍。
“你以前……說過要陪我一輩子的……”
“你說……等我長大了,帶我去北歐看極光……”
“你還記得嗎……?”
季驍的肩膀微微顫抖。
季凜跪著往前挪了一步,聲音輕得像是怕驚碎一場夢:“哥……我冷……”
——那是小時候他撒嬌時慣用的伎倆。
每當他不肯睡覺,季驍就會無奈地把他裹進被子裡,輕輕拍著他的背,直到他睡著。
季驍的背影終於晃了一下。
他緩緩地、僵硬地轉過身——
目光落在季凜臉上的瞬間,他的瞳孔驟然緊縮!
“小……凜……?”
他的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乾裂的嘴唇滲出血絲。
季凜的眼淚徹底決堤:“是我……哥,是我……”
季驍的眼神從茫然到震驚,最後變成一種近乎崩潰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