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朝陽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正專注地核對一份物資清單,冷峻的側臉在晨光中顯得格外分明,卻也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疏離。
突然,辦公室門口傳來一陣不小的騷動,伴隨著隊員們略顯驚訝和拘謹的問好聲。
“關先生?”
“您怎麼來了?”
向朝陽抬起頭,眉頭下意識地蹙起。
隻見關凜正站在辦公室門口,一身價格不菲的休閒裝,外麵隨意套了件看起來就極其暖和的限量版羽絨服。
雙手插在口袋裡,正微微蹙著眉頭打量著這間充滿了實用主義、但絕對談不上整潔美觀的辦公室,眼神裡是毫不掩飾的嫌棄。
“嘖,你們這地方……比我想象的還要小還要破。”
他毫不客氣地評價道,聲音清亮,帶著天生的優越感,瞬間吸引了辦公室裡所有人的目光。
向朝陽放下手中的筆,站起身,語氣公事公辦,聽不出什麼情緒:“關先生,有事嗎?是腳傷有什麼問題?”
關凜這才把目光從簡陋的環境移開,落到向朝陽身上。
他揚了揚下巴,一臉“算你還有點眼色”的表情:“腳沒事。本少爺是那種一點小傷就哼哼唧唧的人嗎?”
完全忘了昨天是誰疼得齜牙咧嘴非要人背)
他邊說邊朝裡麵走,身後跟著一個助理,手裡捧著一個長方形的、看起來就極其高檔奢華的硬質禮盒。
關凜走到向朝陽辦公桌前,示意助理把盒子放在桌上。
那盒子幾乎占了他大半個桌麵。
“喏,給你的。”季凜用下巴點了點那個盒子,語氣隨意得像是在遞一張紙巾,“打開看看。”
向朝陽沒有動,隻是看著那個過分精致的盒子,又看看季凜:“關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謝禮啊。”季凜一副“這還用問”的表情,“昨天不是說了欠你個人情嗎?本少爺從不欠人人情。”
旁邊的隊員們都好奇地伸長了脖子。
這架勢,這包裝,裡麵的東西肯定價值不菲。
向朝陽沉默了一下,伸手打開了盒蓋。
裡麵靜靜地躺著一塊滑雪板。
流線型的板身,極具設計感的塗裝,碳纖維的材質在光線下泛著高級的啞光質感,每一個細節都彰顯著它的不凡。
板麵上還有一個獨特的編號標記和設計師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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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識貨的隊員倒吸一口涼氣,低聲驚呼:“天……戴納斯德典藏版?!全球就五塊的那個?!”
季凜得意地挑了挑眉,似乎很滿意有人能認出這東西的價值:“眼光不錯。就是那塊。聽說這玩意兒以前還挺難搞的,現在嘛……反正我弄到手了。送你啦。”
這塊滑雪板,對於曾經的滑雪教練向朝陽來說,無疑是夢想中的終極裝備,是能讓他興奮得跳起來、視若珍寶的存在。
若是從前,他或許真的會難以拒絕。
但此刻,向朝陽的目光落在滑雪板上,眼神卻沒有絲毫波動,隻有一片沉寂的冰冷。
這塊板子,像是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他刻意封鎖的記憶閘門——那些在雪道上飛馳的快樂,那個約定要一起滑雪的人,那個最終被冰雪埋葬的結局……
所有的畫麵交織成尖銳的刺痛,狠狠紮進他的心臟。
他“啪”地一聲合上了盒蓋,聲音冷硬得沒有一絲轉圜的餘地:“謝謝關先生的好意。但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救援是我的職責,不需要任何謝禮。”
關凜臉上的得意瞬間僵住了。
他顯然沒料到會遭到如此乾脆的拒絕,尤其是拒絕這樣一份對於任何滑雪愛好者來說都堪稱極致的禮物。
一股被拂了麵子的不快湧上心頭,讓他有些下不來台。
“你……”他瞪著向朝陽,語氣衝了起來,“你什麼意思?看不起我送的東西?”
“不敢。”向朝陽垂下眼瞼,掩去眸中翻湧的情緒,聲音依舊平穩卻疏離,“隻是按規定,我們不能收受如此貴重的禮物。請您理解。”
辦公室裡的氣氛瞬間變得尷尬無比。
關凜盯著向朝陽那張冷硬的臉,胸口起伏了幾下,似乎想發火,但又不知為何硬生生忍住了。
他深吸一口氣,忽然換了個策略,語氣依舊有點衝,卻帶上了一絲蠻不講理的固執:“行!禮你不收!那飯總得吃吧?救命之恩,請你吃頓飯總不過分吧?這個你必須答應!不然就是看不起我關凜!”
向朝陽眉頭皺得更緊,剛想拒絕:“關先生,真的不必……”
“必須去!”關凜根本不給他拒絕的機會,上前一步,竟然直接伸手抓住了向朝陽的手腕,力道不小,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驕橫,
“就今天中午!我已經訂好地方了!你要是不去,我就天天來你們這破辦公室找你!煩死你!”
向朝陽的手腕被抓住,那觸感溫熱而有力,讓他身體猛地一僵。
他試圖掙脫,但關凜抓得很緊,一副“你不答應我就不鬆手”的無賴架勢。
周圍的隊員們看得目瞪口呆,想上前解圍又不知該如何插手。
向朝陽看著關凜那雙因為堅持而微微睜大的眼睛,那裡麵閃爍著的某種熟悉又陌生的倔強,讓他心頭那根緊繃的弦再次被莫名地撥動。
他最終疲憊地閉了閉眼,妥協道:“……放手。我去。”
關凜這才滿意地鬆開手,臉上重新露出那種“本少爺贏了”的得意表情,還故意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好像剛才用力的是向朝陽一樣。
中午,關凜帶著向朝陽去了本市一家需要提前數月預約的頂級私房菜館。
環境清雅隱秘,菜品精致得如同藝術品。
關凜似乎對點菜很熟稔,幾乎沒看菜單就報出了一串菜名,然後很自然地對服務員補充了一句:“嗯,紅燒肉不要放香菜,他不吃。湯的糖稍微多放一點,他喜歡甜口的。”
正低頭喝水的向朝陽動作猛地一頓,指尖微微發白。
季凜記得他不吃香菜,喜歡甜湯。
這個驕縱任性的關家二少爺,怎麼會知道?
從滑雪板到吃飯,他想關凜應該是調查過自己。
他抬起頭,看向對麵的關凜。
關凜似乎並未察覺自己話裡的問題,正拿著筷子挑剔地撥弄著餐前小菜,嘴裡還在抱怨:“這家的擺盤一年比一年花裡胡哨,味道也不知道退步了沒有……”
菜陸續上來了,果然都是向朝陽以前偏好的口味。
關凜吃得並不多,每樣菜淺嘗輒止,注意力似乎更多地放在挑剔環境和評論菜品上,但總會狀似無意地將向朝陽喜歡的菜轉到離他近的地方。
向朝陽食不知味。
每一口熟悉的菜肴,都像是帶著記憶的鉤子,拉扯著他深藏的傷口。
對麵坐著的人,言行舉止與記憶中大相徑庭,可那些細微的、不合常理的“巧合”,卻又像迷霧一樣籠罩著他,讓他困惑,讓他不由自主地去捕捉那些根本不可能的相似之處。
這頓飯,吃得向朝陽心力交瘁。
結束時,關凜用紙巾擦了擦嘴角,看著向朝陽,忽然說:“喂,向朝陽,我覺得你這人還挺有意思的。雖然又冷又硬像塊石頭。”
他頓了頓,語氣依舊有點彆扭,“以後……我們就算朋友了。我沒事會來找你玩的。”
向朝陽看著他那張理所當然的臉,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回應。
朋友?
他和這個驕縱任性、心思難測的關家二少爺?
他的心很亂,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麵,漣漪層層,卻看不清底下究竟藏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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