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的洪流衝擊著每一根神經,季凜看著眼前索恩那雙偏執而瘋狂、卻又深藏著十一年前那個雪夜依賴的金色眼瞳,一股難以言喻的、混雜著荒謬、震驚和極度不妙的預感瞬間攫住了他!
他猛地閉上眼,意識深處如同火山爆發般咆哮起來:
“我靠!係統!你陰我?!你他媽當初可沒告訴我!十一年前我隨手撿的那個小拖油瓶就是他?!是這個世界未來的龍族男主?!”
短暫的沉默後,一個略顯心虛、甚至帶著點電子雜音的聲音在他腦海深處弱弱響起:
“呃……老大,這……這不能怪我啊……您當初接這個‘聖殿騎士崛起’支線任務的時候,不是再三強調,讓小的非必要不出現,彆拿瑣事煩您,您要專注體驗‘從底層廝殺上去的真實感’嗎……這種……這種多年前的支線中的支線細節……我以為您不在乎……”
“不在乎?!”
季凜的意識幾乎在尖叫,“這叫細節?!這他媽叫細節?!這直接給我招來了個什麼玩意兒?!一個甩都甩不掉、偏執到變態的終極boss!當初你給我的劇本根本不是這樣的!不是說好我稱霸大陸,他安穩當他的龍族之王,井水不犯河水嗎?!”
係統:“……劇本……是大概走向嘛……總會有點意外……而且,老大,您當年救都救了,還給人上了藥生了火,最後那句‘隻能幫你到這兒’……按照基礎邏輯算法,這羈絆值當時就刷爆表了……他記您十一年,也挺……合理的?”
“合理個屁!”季凜簡直要氣暈過去,“我現在是要他報恩嗎?!我是怕他哪天‘報恩’報得把我直接做死在這張床上!你看看他現在這個樣子!”
係統:……選擇裝死)
季凜猛地睜開眼,對上索恩那雙正一瞬不瞬盯著他、仿佛要將他靈魂都吸進去的金色眼眸,後背瞬間沁出一層冷汗。
而索恩,似乎徹底撕開了所有偽裝。
他將季凜重新鎖回床上,幾乎到了寸步不離的地步。
處理族務要抱著季凜,用餐要喂到季凜嘴邊,甚至連沐浴……都堅持親力親為。
那種無孔不入的、令人窒息的占有和依賴,讓季凜毛骨悚然。
他毫不懷疑,再這樣下去,他維克多·凱爾,永寂大陸曾經的征服者,最後死因恐怕不是征戰沙場,而是……精儘人亡,或者被這變態的愛意活活溺斃!
幾天後的一個夜晚,在又一次幾乎被榨乾所有力氣的“親密”之後,季凜趁著索恩暫時被族中長老請去商議要事,強撐著幾乎散架的身體,在腦中瘋狂呼叫:
“係統!係統!狗東西你給我滾出來!聽見沒有!”
係統:“……在呢,老大。”語氣小心翼翼)
季凜:“不行了!我受不了了!我要走!立刻!馬上!再待下去我不是被他弄死就是先瘋了!這任務誰愛做誰做!積分我不要了!快帶我脫離這個世界!”
係統似乎檢測到他情緒極度不穩定且去意已決,沉默了片刻後回應:“呃……也行。反正主線任務‘促使龍族之王索恩真正覺醒並穩固統治’已經判定完成,獎勵積分也已到賬。您確定要現在立刻支付額外積分,強製脫離當前小世界嗎?”
季凜毫不猶豫:“確定!立刻!馬上!趕緊的!”
係統:“收到指令。開始結算……扣除積分……準備剝離靈魂與當前身體鏈接……3……2……1……”
一股強烈的抽離感瞬間襲來,意識變得模糊,身體的沉重和酸痛感如潮水般退去。
當索恩處理完事務,快步回到臥室時,臉上還帶著一絲未褪去的、屬於統治者的威嚴,但更多的是一種急於回到“巢穴”查看所有物的急切。
然而,推開門的瞬間,他臉上的表情凝固了。
房間裡很安靜,靜得可怕。
季凜安靜地躺在床上,似乎睡著了,身上蓋著柔軟的絲被。
但索恩的心臟卻猛地一沉!
一種極其不祥的、冰冷徹骨的預感瞬間攫住了他!
他幾乎是踉蹌著撲到床邊,顫抖著手,輕輕觸碰了一下季凜的臉頰——
冰冷。
毫無生氣的冰冷。
那種冰冷,瞬間凍僵了索恩的血液,凍結了他的呼吸。
他難以置信地、更加用力地搖晃著季凜的肩膀:“哥哥?哥哥?!”
沒有任何回應。
那張俊美卻總是帶著桀驁或虛假溫情的臉,此刻隻剩下一種徹底的、灰白的寧靜。
曾經閃爍著野心或算計的冰藍色眼眸緊閉著,再也不會睜開。
床榻之上,隻剩下了一具逐漸冷去的、美麗的皮囊。
他找了十一年,算計了一切,才終於牢牢抓在手裡的……溫暖
就這樣,毫無征兆地、徹底地……消失了。
索恩僵在原地,金色的眼瞳睜大到極致,裡麵所有的偏執、瘋狂、愛戀、欲望……在瞬間被一種絕對的、毀滅性的空白所取代。
他仿佛又變回了十一年前那個雪夜裡,被獨自留在冰冷洞穴中的、渾身是血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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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突然起了風,吹進凋零的玫瑰花瓣,散落一地。
快穿管理局·休息艙
柔和的人造光線模擬著午後最愜意的暖陽,空氣中彌漫著高級紅茶的醇香和剛烤好的司康餅的甜膩氣味。
季凜慵懶地陷在柔軟的絲絨沙發裡,身上穿著舒適的絲綢睡袍,指尖捏著一枚精致的骨瓷茶杯,優雅地啜飲著。
剛剛結束了一個中等難度的末日世界任務,過程不算太刺激,但積分尚可。
此刻的他,正享受著任務間隙難得的寧靜與放鬆,將那個充斥著偏執龍王的噩夢世界徹底拋諸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