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示意所有民警上車。
在村民們依舊充滿敵意和戒備的目光注視下,以及不絕於耳的辱罵和驅趕聲中,兩輛警車艱難地調轉車頭,沿著來時的土路,緩緩駛離了莽山坳村。
村口,那些村民依舊手持農具站在那裡,像一道堅固而愚昧的壁壘,守護著村子裡可能隱藏的黑暗秘密。
石波坐在副駕駛上,回頭望著那漸漸遠去的、被群山環抱的村落,眉頭緊鎖。
村民如此激烈和統一的阻撓,反而更加印證了這裡的可疑。
之前幾次針對莽山坳村的調查都無功而返,村民們仿佛鐵板一塊,對外界充滿了警惕和排斥,常規的走訪和詢問根本無法開展。
案子陷入了僵局。
鑒於情況的特殊性和複雜性,這個棘手的任務最終轉到了以擅長處理非常規案件、思維靈活的裴欲手中。
幾天後的一個下午,一輛不起眼的黑色suv再次駛上了通往莽山坳村的崎嶇土路。
這一次,車上沒有警徽,下來的也隻有兩個人——裴欲和季凜。
兩人都換上了樸素的便裝,裴欲手裡提著幾個看起來價格不菲的保健品禮盒和兩瓶白酒,季凜則抱著一個果籃,活脫脫像是過年走親戚的架勢。
他們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大大方方地走進了村子。
與上次警車進村時劍拔弩張的氣氛不同,這次雖然仍有村民投來好奇和審視的目光,但看到他們手裡提著的禮物和自然的神態,倒也沒有人立刻上前阻攔。
裴欲目光銳利地掃過村子的布局,很快鎖定了一家看起來中規中矩、但院牆較高、院門結實的大院。
他給季凜遞了個眼色,兩人便徑直朝著那戶人家走去。
院門虛掩著,裴欲直接推開,走了進去。
院子裡,一個身材微胖、麵容樸實的中年婦女正坐在小馬紮上,低著頭熟練地扒著包米粒,金黃的玉米粒在她手中簌簌落下。
裴欲立刻揚起一個熱情又帶著點鄉土氣息的笑容,特地模仿了當地的口音,聲音洪亮地打招呼:“哎喲!忙著呢,在扒苞米啊!”
那婦女聞聲抬起頭,看到兩個陌生麵孔的年輕人先是一愣,但見對方笑容滿麵,手裡還提著東西,不像壞人,北方人天生的熱情讓她下意識地應和:“哎!是啊,你們這是……咋了這是?”
她放下手裡的玉米,站起身,在圍裙上擦了擦手。
裴欲提著禮盒上前幾步,笑容不減,語氣自然熟稔:“我表舅在家嗎?我掂了點東西,特地來看看你們呢!”
他晃了晃手裡的保健品盒子。
婦女名叫文春霞,她仔細打量著裴欲,腦子裡飛快地轉著,實在想不起有這麼一門親戚,但看對方說得如此肯定,還帶了禮物,也不好直接說人不認識,隻好含糊地應著:“哦……你表舅啊,他在屋裡頭呢,剛歇下。”
她朝著正屋的方向努了努嘴。
“舅媽你看你,跟我還客氣啥!”裴欲順勢將手裡的一個保健品禮盒塞到文春霞手裡,“這是我特地給你帶的,對身體好!您可彆嫌棄!”
文春霞被這聲“舅媽”叫得有點懵,手裡被塞了東西,推辭道:“哎呀,你這孩子,來就來了,拿這麼多東西乾啥呢……這多不好意思……”
但臉上的笑容卻真切了幾分。
這邊的動靜顯然驚動了屋裡的人。
一個穿著舊夾克、頭發有些花白、麵相看起來頗為憨厚的中年男人揉著眼睛從正屋走了出來,正是文春霞的丈夫張良才。
“誰來了啊?吵吵啥呢?”張良才眯著眼看向院子裡的生麵孔。
裴欲一見正主出來,立刻幾步上前,一把握住張良才的手,用力晃了晃,臉上堆滿了激動和懷念:“表舅!是我啊!好久不見了表舅!您還記得我不?”
張良才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熱情搞得一頭霧水,努力在記憶裡搜索著這張俊臉,卻毫無印象,他遲疑地問:“你是……哪個?”
裴欲:“你看你都忘了,俺媽是娟兒啊!記得不!”
裴欲故作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隨即又親熱地攬住張良才的胳膊,“我小的時候,大概才這麼高的時候,跟我媽來過一趟,那時候你還抱過我呢!這都多少年過去了,你不記得也正常!”
他用手比劃了一個高度,然後指著自己的鼻子,“我啊!狗蛋兒!小時候長得黑,您還叫我黑蛋兒來著!想起來沒?”
張良才被這一連串的信息砸得更加迷糊了,“娟兒”、“狗蛋兒”、“黑蛋兒”……
他使勁回想,似乎好像也許……遠房表親裡是有個叫娟兒的?
至於狗蛋兒……這名字太普遍了,他實在對不上號。
但看著裴欲那篤定又熱情的臉,還有手裡提著的明顯不便宜的禮物,他潛意識裡覺得可能真是自己年紀大了記性不好,把哪門遠親給忘了。
他臉上露出恍然的表情,順著裴欲的話往下接:“哦——!想起來了想起來了!狗蛋兒!你看我這記性!都長這麼大了,大小夥子了,不敢認了不敢認了!”
裴欲心裡暗笑,麵上卻是一派他鄉遇故知的喜悅,他拉過一直安靜站在旁邊、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季凜,介紹道:“表舅,舅媽,這是我堂弟,叫季凜,今天跟我一塊兒過來認認門兒!”
季凜趕緊上前,學著裴欲的樣子,露出一個乖巧又略帶靦腆的笑容:“表舅,舅媽,你們好。”
“哎,好好好!快彆在院子裡站著了,進屋,進屋坐!”
張良才徹底放下了戒心,熱情地招呼著,文春霞也連忙去張羅茶水。
喜歡死遁後男主黑化成反派了請大家收藏:()死遁後男主黑化成反派了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