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去體育部,對伊皓而言,確實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這裡沒有繁文縟節,沒有無形的階級壁壘,評判標準簡單而直接——力量、速度、耐力。
汗水是這裡通用的語言,拚搏是唯一的準則。
體育部的隊長威利,一個豪爽強健的狼族獸人,一眼就看中了伊皓身上那股被壓抑著的、屬於雪豹的原始爆發力和驚人的運動天賦。
他對伊皓格外照顧,不僅悉心指導他各種訓練技巧,更教會他如何將力量與控製結合起來,如何正視並運用自己身為肉食性獸人的本能與優勢。
在這裡,伊皓不再需要隱藏。
他可以儘情在跑道上馳騁,可以在力量訓練中嘶吼,可以因為一次突破而和隊友們擊掌歡呼。
那對曾經因為自卑和恐懼而小心翼翼收斂起來的獸耳,如今也會在激烈運動後,隨著他急促的呼吸而自然地抖動,再無人會投來異樣的目光。
五年時光,在汗水的浸潤和規律的訓練中飛逝。
當初那個瘦小、沉默、眼底藏著悲苦的小雪豹,已然成長為一名挺拔俊朗的青年。
他的身形抽高,肩膀寬闊,包裹在運動服下的肌肉線條流暢而充滿力量。
銀灰色的短發利落,襯得那雙冰川藍的眼眸更加深邃,曾經的無助和怯懦被沉澱下來的堅毅和一絲屬於頂級掠食者的銳利所取代。
他已經完全度過了成長期,成為了一名真正的成年獸人。
又一個周末,伊皓踩著夕陽回到了那間熟悉的小屋。
季凜還沒下班。
屋子裡依舊簡陋,卻被伊皓提前回來收拾得乾乾淨淨,炭盆也生了起來,暖意融融。
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和冰冷的灶台,伊皓心裡一動。
他拿出這幾年在學校裡,靠著幫一些“偷懶”的富家子弟完成高強度體能訓練指標、或者幫忙跑腿換取的一些零錢,去集市買了些新鮮的蔬菜和一小塊平時舍不得買的肉。
他係上季凜那件洗得發白的舊圍裙,開始在廚房裡忙碌起來。
動作或許不算特彆嫻熟,卻極其認真。
當飯菜的香氣漸漸彌漫開時,他又將小屋簡單布置了一下,在桌上放了一小束在路邊采的、不知名的野花。
夜幕降臨,門外終於傳來了熟悉的、一輕一重的腳步聲,以及鑰匙插入鎖孔的細微聲響。
“哢噠。”
門被推開,季凜帶著一身外麵的寒氣和疲憊走了進來,屋內一片漆黑。
“小皓?還沒回……”他一邊說著,一邊摸索著去拉燈繩。
就在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從門後悄無聲息地貼近,在他拉亮燈泡、光線驟亮的瞬間,一雙有力的手臂從後麵猛地環住了他的腰,輕而易舉地將他整個人舉離了地麵!
“!”季凜嚇得驚呼一聲,手裡的東西差點掉在地上。
“季凜,我回來了。”帶著笑意的、低沉而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隨即他被輕輕放回地麵。
季凜驚魂未定地轉過身,映入眼簾的便是伊皓那張棱角分明、帶著促狹笑容的臉。
五年時間,當初隻到他胸口的小家夥,現在竟然需要他微微仰頭才能對視了。
“你這小子!想嚇死我啊!”季凜哭笑不得,習慣性地想抬手揉揉他的頭發,卻愕然發現,手抬起的高度,隻能夠到伊皓的額頭了。
他微微怔住,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慨。
伊皓卻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笑著,順從地低下頭,甚至微微屈膝,半蹲下來,將自己銀灰色的發頂主動送到季凜手下,像小時候一樣,親昵地蹭了蹭他那帶著薄繭的掌心。
這個舉動瞬間驅散了季凜那一絲突如其來的陌生感,他心裡軟成一片,用力揉了揉伊皓的頭發,笑罵道:“長這麼高了,還跟個小孩子似的。”
伊皓站起身,目光落在季凜因為剛才的驚嚇和勞作而微微泛紅、沁著細汗的脖頸處,他下意識地靠近了些,鼻尖輕輕聳動,低聲道:“季凜,你的味道……真好聞。”
那是一種混合著陽光、皂角、淡淡汗味以及獨屬於季凜的、讓他安心至極的氣息。
季凜卻被這過於親近的舉動和直白的話語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拉開一點距離,掩飾性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笑道:“胡說什麼,哥哥身上都是汗,哪裡好聞了。快讓我看看你準備了什麼驚喜?”
他的目光越過伊皓,看到桌上冒著熱氣的飯菜和那束小小的野花,臉上頓時綻放出毫不掩飾的驚喜和開心,那笑容如同衝破烏雲的陽光,瞬間點亮了他略帶疲憊的麵容。
“這些都是你做的?我們小皓真是長大了!”他快步走到桌邊,看著簡單的菜肴,眼裡滿是欣慰。
伊皓看著他的笑容,看著他在燈光下顯得愈發清瘦卻依舊挺拔的背影,感受著掌心似乎還殘留著的、季凜撫摸他頭發的溫度,心裡被一種巨大的、充盈的幸福感填滿。
溫馨的晚餐剛進行到一半,一陣輕柔卻清晰的敲門聲打破了小屋內的融洽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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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皓皺了皺眉,這個時間點,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