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的時光,足以讓一座城市改頭換貌,卻無法抹去某些地下的瘋狂。
在g國這座繁華都市最陰暗的角落,“煉獄”角鬥場依舊夜夜笙歌,用鮮血與汗水刺激著尋求刺激的神經。
空氣粘稠得如同實質,混合著汗臭、鐵鏽味、消毒水以及廉價雪茄的煙霧。
震耳欲聾的重金屬音樂幾乎要撕裂耳膜,閃爍不定的彩色射燈掠過一張張因賭博與狂熱而扭曲的麵孔。
中央那座巨大的鋼鐵牢籠,在聚光燈下泛著冷冽的光澤,如同巨獸的獠牙。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來到‘煉獄’!今晚,注定將被載入史冊!”
主持人聲嘶力竭,聲音因激動而變形,“讓我們用最瘋狂的呐喊,喚醒沉睡的惡魔!首先登場的是——七連勝!以絕對力量撕碎一切對手的——東!風!”
入口處,一個如同鐵塔般的壯漢闊步走出。
東風,寸頭,古銅色皮膚上布滿縱橫交錯的傷疤,虯結的肌肉隨著他的步伐賁張跳動。
他獰笑著踏入鐵籠,揮舞著纏著繃帶的拳頭,向四周展示著他恐怖的力量,引來一片狂熱的歡呼與口哨。
“而他的對手——”主持人刻意停頓,直到全場安靜得能聽到心跳,他才用儘肺活量咆哮而出:“是我們‘煉獄’的不敗神話!三十九場連續勝利的締造者!當之無愧的地下之王——句!號!”
“轟——!”
瘋狂的聲浪幾乎要掀翻屋頂!所有的燈光瞬間聚焦在另一個入口。
一個身影緩步而出。
與東風的張揚截然不同,他沉默得像一塊深海裡的礁石。
一身簡單的黑色運動長褲,緊身的黑色無袖背心勾勒出精悍而勻稱的肌肉線條,每一塊肌肉都仿佛經過最精密的計算,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
臉上,是一個毫無表情的純黑色金屬麵具,隻露出線條緊抿的薄唇和一雙眼睛——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
冰冷,深邃,如同萬年不化的寒冰,看不到絲毫波瀾,唯有穿透靈魂的冷靜。
他就是“句號”。
一個謎。
他的戰鬥,從無贅餘,精準得如同手術刀,隻在最關鍵的時刻,為對手畫上終結的符號。
季明熙句號)沉默地走入鐵籠,鐵門在他身後“哐當”落下,隔絕內外。
籠內瞬間形成一個獨立的、隻有暴力與勝負的世界。
鈴聲驟響,如同死亡的號角!
“吼!”東風率先發難,他像一輛啟動的重型坦克,沒有任何試探,一記蓄滿力量的右直拳,如同出膛炮彈,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直轟季明熙麵具下的正臉。
他要以絕對的力量,碾壓這位傳奇。
季明熙眼神不變,在拳頭即將接觸的瞬間,頭部以毫米之差微微側閃,拳風刮得他麵具嗡嗡作響。
與此同時,他的左手如閃電般探出,不是格擋,而是精準地搭在了東風的手腕脈門處,五指如鐵鉗般扣緊,猛地向下一按!同時身體如遊魚般側滑,右臂屈起,堅硬如鐵的手肘帶著全身的衝勁,狠狠砸向東風因出拳而暴露的右肋軟肋。
“嘭!”
一聲令人牙酸的悶響。
東風臉上的獰笑瞬間扭曲,劇痛讓他倒吸一口涼氣,攻勢不由一滯。
但東風畢竟是經驗豐富的悍將,他強忍肋骨傳來的劇痛,左臂一記凶悍的擺拳如同鋼鞭般掃向季明熙的太陽穴。
這一拳若是掃實,足以致命。
季明熙似乎早有所料,扣住對方手腕的左手猛地向後一拉,身體借力下潛,擺拳堪堪擦著他的頭皮掠過。
同時,他的右腿如同毒蠍擺尾,一記淩厲的低掃,腳跟狠狠踢在東風支撐腿的膝蓋外側。
“呃!”東風膝蓋一軟,差點跪倒,臉上首次露出驚怒之色。
兩人徹底纏鬥在一起。
東風的力量占據絕對優勢,他的每一拳、每一腿都勢大力沉,如同重錘擂鼓,逼迫季明熙不斷閃轉騰挪,利用靈活的步伐和精準的格擋化解危機。
季明熙則像是一個最頂尖的刺客,在狂風暴雨中尋找著細微的破綻,他的反擊不多,但每一次都精準地落在東風的關節、穴位或者舊傷之上,如同水滴石穿,不斷消耗著對手的體力和意誌。
場麵看似僵持,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句號”在以一種更聰明、更節省體能的方式戰鬥。
然而,意外發生在一次近身角力中。
季明熙剛剛格開東風一記重拳,正準備切入對方內圍施展鎖技,東風卻仿佛預判到了他的動作,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個野蠻衝撞,肩膀如同攻城槌般頂向季明熙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