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罵聲...
震耳欲聾!
隨著大地的震顫越來越明顯,隻見官道兩側,驟然冒出了密密麻麻的黑影,他們一個個騎在剽悍的駿馬上,揮舞著雪亮的彎刀和沉重的狼牙棒,口中發出意義不明但充滿血腥味的怪叫,其數量之多,遠超想象。
這群馬匪並非南楚的正規軍,而是盤踞在兩國邊境處的一幫強盜。
而此刻,這支龐大的難民隊伍,無疑在他們眼中,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麻煩:“發財了!兄弟們,給我殺!搶光!燒光!”
一個如同破鑼般粗嘎的吼聲在匪群中炸響,顯然是頭領。
他赤裸著精壯的上身,胸口紋著猙獰的滴血狼頭,揮舞著一柄巨大的鬼頭刀,一馬當先,如同離弦之箭般,朝著官道上混亂的人群俯衝而下,至於他的目標,直指人群最密集的地方!
殺戮,如同血腥那般的風暴,瞬間降臨!
就如同狼進了羊群一樣...
馬匪們縱馬狂奔,速度極快,手中的彎刀在昏黃的日光下劃出一道道刺目的的寒芒。
刀鋒輕易地撕裂單薄的衣物,切入脆弱的血肉,帶起一蓬蓬滾燙的血霧。
沉重的狼牙棒帶著呼嘯的風聲砸下,哢嚓一聲,那是骨骼碎裂的脆響。
一時間,受害者短暫而淒厲到極致的慘嚎,隨即戛然而止,火焰被點燃,點燃了散落的衣物,點燃了破敗的推車,同時也點燃了這群難民奔赴南奈何橋的路。
濃煙滾滾而起,混合著皮肉燒焦的可怕氣味,讓秦子澈不由得直皺眉頭。
李猛:“畜生!”
李猛目眥欲裂,眼球布滿血絲,怒吼一聲就要拔刀衝上去,卻被身邊的王大刁和錢聘用儘全身力氣死死抱住、按倒在地!
碎石硌得生疼也顧不上了!
錢聘:“猛子,彆找死啊!”
此刻錢聘的聲音也變了調,他的臉上毫無血色,聲音因為極致的恐懼和壓抑而嘶啞。
錢聘:“咱們不能暴露!想想任務!想想咱們是來乾什麼的!”
李猛:“可是...他奶奶的...”
李猛看著那些在血泊中掙紮的無辜百姓,虎目含淚,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嘴角甚至滲出了血絲!
他掙紮的力量是如此之大,王大刁幾乎要用整個身體壓住他!
而此刻,秦子澈的心臟如同被一隻冰冷而巨大的手狠狠攥住,每一次跳動都帶來窒息般的劇痛和灼燒般的憤怒!
他握著刀柄的手背上青筋如同虯龍般暴起,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出駭人的青白色,劇烈地顫抖著!
怒火如同地底奔湧的岩漿在他胸中沸騰咆哮,幾乎要衝破理智的堤壩,他想拔刀,他想衝上去,他想把這些毫無人性的畜生剁成肉泥。
和秦子澈的反應略有些不同,劉鐵柱此時的臉色鐵青如鐵,嘴唇抿成一條慘白的直線,眼神銳利的如淬了毒的匕首,死死盯著肆虐的馬匪,握著刀柄的手同樣青筋畢露,力量之大仿佛要將刀柄捏碎!
但他魁梧的身體如同磐石般釘在原地,用眼神嚴厲地地製止著每一個試圖妄動的隊員。
而王大刁和錢聘則用儘全力壓製著幾乎要失控的李猛,臉上同樣寫滿了巨大的痛苦、掙紮和恐懼。
他們不是冷血,他們是軍人,他們的身上背負著軍令,而軍令,如山啊!
他們不是不敢動,也不是不能動,而是因為他們有著自己的任務,他們不能因為眼前的事而耽誤了任務,畢竟和難民潮比起來,和這些肆意殺人的馬匪比起來,贏得這場戰爭,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