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這番話的內容,聽的人為之心碎。
遊無羈:“秦子澈,你回去就是死路一條,你不是不知道,你爹他已經...”
秦子澈:“就是因為我爹,我才得回去!”
遊無羈:“可是...”
秦子澈:“遊無羈,你如果把我當兄弟,我的事兒,你就要多費心了,自然,太乙宮的事兒,即便你不說,我也會幫你,畢竟,這來都來了...”
其實就算秦子澈在說這話的時候,初聽是帶著一絲戲謔和自嘲,可是遊無羈卻從他的這番話裡,聽到了堅決與殺意。
他很清楚,秦子澈的話,根本就不是所謂的條件,而是囑托,是等同於遺書般的內容。
這個家夥...
他早就想好了這些!
棋子?
算計?
究竟是誰在算計著誰?
遊無羈:“你...這事兒你和菊跟子語那妮子都說了嗎?”
秦子澈:“哎...這種事兒怎麼能他娘的說呢?”
遊無羈:“你應該知道,你回去意味著什麼吧。”
秦子澈:“遊無羈,你說,如果我連自己的殺父之仇都不去報,我還算是個男人嗎?”
遊無羈:“菊現在的這個情況,子語又還小,你把她們交給我,我...”
遊無羈語塞。
遊無羈:“我不知道自己行不行!”
秦子澈:“好兄弟,我對你很有信心,在芍州的時候就有,現在這種信心就更足了。”
遊無羈:“就因為我像你?”
秦子澈:“是啊,就因為我像你!”
這一瞬,這份托付重於泰山,直壓得遊無羈有些喘不上氣。
這一刻,即便是身處黑暗之中,可遊無羈還是被眼前的這個家夥給深深地打動了。
眼前的這個家夥,他竟可以單純到近乎荒誕?
不過是一條土狗而已,可是秦子澈這個家夥,竟然一次又一次地讓自己在懸崖的邊上反複橫跳...
不過是一位半路救下的女孩兒,可這個家夥也可以背著妮子負重前行如此之遠的距離...
不過是算計過他的陌生人,可是他也願意為了所謂的夢,而甘願赴死...
這該是多麼複雜的一個人啊。
這一刹那,一股難以言喻的洪流頃刻間湧入遊無羈的內心深處,他頭一次對眼前的秦子澈感到陌生,感到敬佩,感到愧疚,以及...
那份被他壓得近乎喘不過氣來的責任。
這個男人,將他徹底地踩在了腳下!
所有的畫麵都在這一刻凝聚交織,直至在黑暗中彙聚成一股沛然莫禦的力量。
遊無羈:“我...答應你!”
(又拍了拍遊無羈的肩頭...)
秦子澈:“謝了,兄弟!”
秦子澈不再說什麼了,他隻是安靜地轉過身去,然後...
秦子澈:“該出發了,我不想讓菊和子語等我太久!”
......
地表之上,最後一縷殘陽的餘暉徹底被黑暗吞噬。
冰冷的夜幕如同巨大的裹屍布,籠罩了整個死寂的戈壁。
隻有淒厲的風聲在呼嘯著。
東方玥已經很虛弱了,為了不讓她徹底失控,秦子語隻能緊緊地抱著她,絲毫不敢撒手。
時不時地,她仰望著漆黑天幕上那幾顆冰冷遙遠的寒星,眼睛裡蓄滿了淚水,卻死死咬著嘴唇,不讓它們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