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者的嘶鳴撕裂天際...)
或許對於橫芯來講,這一聲嘶鳴,已不再是所謂的聲音了。
那種衝擊,就好似有千萬把鏽蝕的刀朝著她的雙瞳刺來,雖不會真正刺瞎她的世界,但其威力卻足以扭曲她對於眼前真實世界的所有認知。
如果金屬劃在血骨上的聲音是這樣的話...
尖銳...
狂野!
聲浪如實質的衝擊波,裹挾著它生前沒能咽下的那口氣,將城頭上的那次殘響,將積壓在它心頭多年的怨毒,是狠狠地發泄了出來!
其聲音之鋒利,就連亂葬崗內的那些歪脖子樹,其樹杈上積的雪花也不免被震得簌簌落下,然後在冷冽的冬日折射出一道道詭異的光暈。
至於橫芯...
她則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是狠狠地砸進了一片尚未完全消融的雪坑裡。
當泥漿混著冰碴,是頃刻之間便浸透了她的全身上下,那刺骨的寒意更是借此機會,瞬間鑽進了她的皮膚之中。
(喘息聲...)
其實此時的橫芯壓根兒就沒有看清楚鬼將軍方才的動作,甚至於她連自己是怎麼飛過來的都糊裡糊塗的。
她唯一清楚的就是,隨著那一聲骸骨戰馬的嘶鳴過後,她的眼前瞬間一黑,而等到她重新可以看清這個世界的時候,她已經摔進了這個雪坑裡了。
很顯然,鬼將軍身下的這匹良駒,很是厲害。
而現在,選擇的時間又要到了。
是躲?
還是拚?
......
(喝...喝...喝...)
說實在的,若不是秦子澈這家夥著實有些難殺,就方才鬼將軍給他的那一矛,就足矣讓他這個臭小子美美地喝上一壺了。
也得虧深淵對此處的腐化尚不嚴重,以至於那些被深淵之力所感染的行屍,遠不及他當初和遊無羈勇闖太古蜀道的時候所遇見的那一批,這才讓他僥幸苟住了。
說句難聽的,如果眼下的這批行屍,其被深淵之力所腐化的程度貼近太古蜀道裡麵的那些,那麼這會兒的秦子澈鐵定就隻會乾一件事了。
那就是撒丫子跑路!
可這會兒的他不僅抗下了這些行屍對他的進攻,他甚至於還有心思去關注橫芯這妮子。
隻是等到他好不容易可以將自己的目光挪開,從眼前倒在地上的行屍的身上,進而挪到橫芯的身上,他卻猛地發現,怎麼這妮子終究還是走了他的老路?
那半空中飛過去的殘影,可不就是橫芯本人嗎?
(轟...)
而隨著這一聲的悶響,是看得秦子澈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秦子澈內心OS:好家夥...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不死也得半殘啊,也不曉得橫芯這妮子血條厚不厚了...)
當然,看歸看,該有所行動的,秦子澈自然是不會馬虎。
這不,眼瞅著鬼將軍就要衝到橫芯的麵前的時候,秦子澈手中握著的那柄卷了刃的劍,就已經快要衝到鬼將軍的麵門上了。
而這便是秦子澈的選擇!
他選擇繼續用自己的命去護著這個不經逗的小丫頭。
......
痛楚...
折磨...
往日不堪的記憶在它的心中不斷燃燒...
直至胯下那匹骸骨戰馬瞬間揚起自己的前蹄。
手中那杆早已被歲月蒙塵的矛,則成為了它與這個世界唯一的牽絆了。
哪怕它已不再記得自己的名字...
但這裡是生者的禁地,是壓製深淵的結界,任何生者皆不可靠近分毫,隻因...
深淵的呢喃,就在腳下!
而它身為神火鐵足,誓要用自身的血,將窺伺這個世界的惡淨化乾淨!
(戰馬嘶鳴...)
潔白的雪根本就壓不住它體內的火,隻因它在他的身上,嗅到了深淵的惡臭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