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星稀,長路漫漫...
(龍寰倉州,明都城下...)
這裡,已經不能用城這個字來形容它了!
一眼望去,儘是殘磚碎瓦,就連焚燒的屍骸,摞起來都足足有幾十米之高,而核心點在於,這種由人骨所堆砌起來的‘小山包’,在當下的這座明都城裡,少說不下幾十個之多...
這是個什麼概念?
像這樣的‘小山包’,每一摞少說都有幾千具殘骸,而眼下同時在焚燒著的,卻有幾十個,也就是說,在明都一戰中,雙方死傷之數真得是不敢去細算的。
那已經不再是一個個冰冷的數字了...
每一個數字的背後,都是其所守護著的家人、妻子、孩子...
那都是一個個的家庭!
為了阻止這些屍骸在夏天發生病變,進而引起不必要的疫情,夏誌傑隻能命他手上的這些將士們選擇將其焚毀,然後任由骨灰如雪般落下。
鐵靴踩在泥濘的路上,但隨之抬起之後,腳底板並未沾上所謂的泥水,反倒是被刺眼的殷紅所浸染了個遍。
明都城的路,已經不能算是路了...
蔣艮:“老夏,這是今日和談的內容,你過目一下...”
這位坐在輪椅上的家夥,就是這場慘劇的真正推手,吐斯汗的國師,夏誌傑的兄弟,蔣艮!
但跟他相比,他身後的那位,則更加是重量級的!
一尊青銅戰偶,但與秦子澈在太乙仙宮所遇到的那些不同,此時推著蔣艮輪椅的她,其個頭目測也不過一米九幾,是遠不如太乙仙宮裡那些動不動就八九米高度的大家夥。
但有一點是需要知曉的,這些青銅戰偶拚得可不是看誰個頭高,看誰塊頭大,這些太古戰偶真正拚得,是靈活度,是操縱性,是戰偶的核心穩定度。
其體態越小,這種數據就越精密,所能爆發出來的那種威懾也就越大。
而反觀蔣艮身邊的這尊,很顯然她已經算得上青銅戰偶裡頂尖兒的存在了,光是她身上那些精密的零件兒,就顯得更為高級。
夏誌傑:“你看過就行了,我就不看了。”
簡單地瞥了一眼蔣艮遞過來的信件,夏誌傑並未接過,反倒是伸出手來,用手接住了一些飄落下來的骨灰。
夏誌傑:“這一戰,打得太久了...”
蔣艮:“這已經是最好的局麵了,畢竟楊爵可是帶來四十多萬人守明都呢...”
夏誌傑(一聲長歎):“是啊,四十多萬人呢...”
忽然,夏誌傑好像想起了什麼。
夏誌傑:“對了信德(蔣艮字信德),你那邊的糧食還夠不夠,不夠了你從我這邊取一些。”
蔣艮:“我那邊還湊合,你也知道,我那邊張口吃飯的並不多,大部分都是吃礦石的,你要是能多給我一些鐵礦石和煤礦石,那我可就跟你不客氣了。”
夏誌傑:“你想得倒是美得很啊,我手裡頭這種物件兒也不寬裕。”
蔣艮:“彆啊老夏,咱再商量商量唄,這明都好歹也是我幫你打下來的,你這戰後了不給我點獎勵啥的,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啊。”
夏誌傑:“趕緊滾滾滾,要糧食咱有,要鐵礦煤礦,咱也沒有,你要是有本事,你自己在玉林山裡采去。”
蔣艮(小嘴嘟囔):“鐵公雞...”
夏誌傑:“信德,我還沒聾呢...”
蔣艮(打趣):“我知道啊,我就是惡心你呢...”
夏誌傑:“你...”
(帳內...)
褪去了厚重的甲胄,此時的夏誌傑已經是一後背的汗了,那股子汗漬都已經在他的前胸後背畫滿了印子,五花八門的,就跟個行走的地圖一樣。
也顧不上洗不洗的了,脫掉鞋子之後,夏誌傑就直接累癱在他的榻上。
就說命運好不好玩吧,就在夏誌傑以為他可以安穩地睡下之時,有人來了。
竟是...
希馬尼?
(一陣細微的窸窸窣窣的聲響)
夏誌傑(瞬間警覺):“誰?”
瞬間坐了起來,然後就欲要衝到掛著甲胄的架子邊去抽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