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一場夢一樣。
誰敢相信,讓明都城幾十萬人陷入無儘癲狂的,竟是一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鎬子?
當那位昏死在北城門下的年輕人,於半個時辰後,在小小的醫館內瞬間驚坐而起...
仕童:“你怎麼坐起來了?”
當生與死就隻界定在十三秒鐘...
(當指針指向了十三...)
在仕童驚訝的眼神中,那人脖頸處的顏色瞬間變得鐵青,那是一種完全不健康的色澤,而這樣的變化,讓脖頸下隱藏著的血管變得異常清楚,就如同老城區裡盤根錯節的電線,錯綜複雜卻又格外明顯。
(微微波動,指向十二...)
仕童壯了壯膽子,等他上前去的時候,他發現此人雖坐得板兒正,可這家夥的雙眼卻死死地閉著,分明就沒有清醒過來,而更詭異的是,這個家夥就好似被時間冰封了一樣,那種直刺人心底的寒意,極其凸顯。
(又一聲響徹在命裡的聲音,那是十一...)
仕童不知道這個家夥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他隻是清楚,眼前的這個家夥,不尋常!
(輪回的大門已經完全被關閉,因為生命的指針,開始倒數,十...)
這個坐起來的家夥,他脖頸處的紅疹子出得是越來越多了,已經有好幾處紅疹子連成了一片,看上去就像蕁麻疹一樣,但仕童心裡清楚,這可不是什麼疹子,這是毒...
(一瞬間,一永恒,一無間,九...)
疹子已經開始出現腫脹的情況了,仕童不清楚,這樣的腫脹還會持續多久,直至第一顆膿包突然炸開,膿包裡的膿液,好巧不巧地直接噴進了仕童的眼睛裡。
(八...)
破裂的腫脹膿包越來越多了,而順著流出來的膿液,也從最初的乳白色,變成了現在的淡紫色,仕童不明白,為何人的身體會誕出這樣不符合常理的顏色?
(七...)
仕童覺得自己好像有些不舒服,說不上來的那種,就感覺眼睛腫脹得厲害,還有嗓子也突然變得乾癢,想要咳嗽一下,卻發現好像也咳不出來,就隻餘下冷不丁地一聲乾嘔。
(六...)
那個家夥,或許在仕童的眼裡,那個人已經不能再稱之為人了,因為他渾身上下已經再也看不到一丁點兒人的模樣了,大麵積的潰爛,讓他早已人不人鬼不鬼。
(五...)
仕童終於咳嗽了一聲,但是他沒有想過,自己為何會突然咳血,而且出現在掌心處的血漬,也不是尋常的血漬,隻因在掌紋之上,那顆帶血的槽牙無比真實。
(四...)
仕童已經站不穩了,他跌跌撞撞的,最終還是癱坐在了地上,這時的他已經出現了視覺模糊的情況,而且隨著他呼吸的頻次越來越急促,他能吸入肺部的空氣卻變得愈發稀薄了起來,此時的他終於醒悟,他被感染了...
(三...)
耳鳴,就如同古廟裡敲響的暮鐘聲,不斷地在仕童的大腦裡橫衝直撞,讓他整個人都變得無比混沌。
(二...)
動了,就算視野模糊得厲害,但仕童還是艱難地看見,那個本應坐在那裡的家夥,它真的動了。
(一...)
血泊之中,唯有抽搐的身體,以及泛著血色的雙瞳。
至於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家夥,則如初生的獸,正在貪婪地享受著第一口的鮮美。
(咀嚼聲...)
(吞咽聲...)
(低沉的嘶鳴聲...)
以及,被重新劃撥到起始的鐘聲!
十三...十二...十一...
直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