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宿醉,霍黎琛頭痛欲裂的醒來,卻還是沒能抹去心底剖腹剜心的劇痛。
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再一次的傾心付出…換來的還是同樣的結局,怎麼也不願意接受這個太過殘酷的事實。畢竟她跟姚蘭不一樣,她是他名符其實的妻子、妻子啊!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夫妻不該‘患難與共’的嗎?!
始終想不通,霍黎琛的心底卻總是抱著一絲幻想,希望是自己看錯了、想多了,可是不管他怎樣找借口想為她開脫,卻始終無法合理解釋‘她將一個女人用的手機掛鏈送給一個男人’的初衷。如果她不知道,又怎會如此?!
太過牽強的理由,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
心煩氣躁地闖進辦公室,霍黎琛砰地一聲甩上了門,自始至終都臭著一張臉,活像全天下的人都欠了他的錢一般,嚇得秘書抖了半天嘴唇,卻連個招呼都沒打出來。
剛將疲累的身子甩入沙發,霍黎琛隨即閉上了眼睛,剛想要調試放鬆下情緒,突然一陣‘滴滴’的短信提示音響起,輕輕一點,碩大的字跡恍如當頭一棒:
‘田爺?可還記得?!你要的東西,在我手上。三億,三天後交換,否則,後果自負’
該死!蘇陌陌,這就是你想要的?!三億?嗯?我堂堂恒萬集團就值三個億嗎?!你這個蠢女人!
猛地一拍桌子,霍黎琛憤恨地揮手將桌上的一堆文件發泄地摔了出去!深邃的眸子卻像是跌進了萬丈深淵,瞬間凝斂成恐怖的幽色。
‘抱著你的三億下地獄去吧!天塌了,你都彆想!’
低聲咒罵完,霍黎琛隨手回了一句,隨即砰地一下將手機摔到了辦公桌上!
“我永遠不會出賣你,可你也不能碰觸我的底線……”
蘇陌陌,你好!你真好!你忘記答應過我什麼了嗎?你說過不會出賣我?!現在。你居然敢背叛我?!
昨日的誓言猶言在耳,憤恨地攥了攥拳頭,霍黎琛渾身冒火,狂怒地往門口衝去。剛一拉開門,一片黑影擁來,伴隨而至的,還有一張刺目的警官證:
‘霍黎琛先生,我們是XXXX區警察,這是我的證件,現在我們懷疑您涉嫌不法賄賂、經營不正當場所以謀取暴利,請您回警局跟我們協助調查——’
–—”
眸光一暗,看了下匆匆進門的助理。霍黎琛見他點頭示意,隨即配合地轉身離去。
***
天橋上
“我就知道你會來,你一定會來的!”
緩步走上天橋口,陌陌剛站下步子,長發飄飄的纖美麗影便華麗轉身,一張驚為天人、卻又十足陌生的絕色臉孔闖入眼底,陌陌明顯愣了下。
記得曾經有過幾麵之緣,陌陌竟不知。細看之下,她竟是這般的嬌柔動人,連身為女人的她,都禁不住怦然心動,難怪連他那樣的男人,都會如此猶豫、徘徊!
“我來是想告訴你,我跟你之間沒有任何想談的。如果你找我是因為黎琛的事,我想我們…無話可說,你也找錯了地方。”
刹那的震驚一閃而逝,陌陌隨即收斂心神,又恢複了以往的清冷自若。現在,她的事已經很多了,她不想自尋煩惱,再攬上她這一筆。
淡漠地說完,陌陌轉身就想離去。
伸手,夢若溪卻攔下了她:“蘇小姐,我來,是想請你放手!請你離開琛,成全我們!”
“嗬嗬?!什麼?!”叉序醫號。
抬眸,陌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連連乾笑兩聲,無語地翻著白眼,仿佛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
“我不是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夢小姐,是我聽錯了還是您搞錯了!霍黎琛,是我的老公,放不放棄,離不離開,都是我的事,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種話?!”
不知道她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還說得這麼的理直氣壯!如果不是親身經曆,她真不敢相信天底下居然會有這麼無恥的女人!一臉無辜柔弱,霸著彆人名正言順的老公,居然能提出這麼滑天下之大稽的無理要求!
瞪著夢若溪,向來自詡好脾氣的陌陌都忍不住火冒三丈。
這是什麼世道?!
現在的女人,當小三當得不止臉皮厚,連腦子都壞掉了吧!就算她跟霍黎琛注定沒有未來,現在,也輪不到她來對她指手畫腳!夢若溪的出現,讓她想到了當年的好閨蜜,陽奉陰違搶了她的男朋友,還說‘希望她祝福’!
丫的!都當她是什麼?!聖母瑪利亞還是軟柿子?!憑什麼都讓她退出?憑什麼她們的付出都是心血,她的付出,她的努力,就活該被辜負!
“蘇小姐,結婚了,不一定愛!保守地說,起碼從十歲開始,霍黎琛愛的人就是我!你的手鏈,是黎琛送的吧!你一定不知道…我最喜歡手鏈…而且我的小名叫‘珠珠’,曾經,每次,他看到小豬,都會伸手點我!我們一直很相愛,在一起的時候,他可以為我做任何事,甚至幫我洗…最私密的…內,褲!他為你做過嗎?關鍵是,我們是被生生拆散的,而不是我們要分手!因為他的弟弟霍以良也對我有意,兩兄弟甚至為了我,而動了刀子,所以…我們被生生拆散了,我不得不隨著家人離開…你以為黎琛跟以良為什麼有那麼大的怨?你以為黎琛為什麼不願意回霍家?為什麼要自己創立事業?你以為黎琛為什麼會選你?他做這一切,不過是因為你長得有幾分像我,更重要的是…他回霍家,也需要一個妻子!他要讓他的家人安心!可是現在,我回來了,我們都長大了,霍以良也結婚了,我們之間再也沒有了障礙…”
冷冷地看著陌陌圓目驚瞠的驚愕,夢若溪卻得意地挑起了眉:
“我們幾十年的感情,你比得了嗎?你以為他真得愛你嗎?你你以為這樣的婚姻你們能持續多久?你覺得沒有戒指的婚姻…跟有戒指的承諾,哪個含金量更重?我今天來找你,隻是希望你能看清現實!早點放棄!你年紀也不小了吧!我不想你白白耗費青春,最後一無所有地被趕出去!”
將她的一切打聽得清清楚楚,夢若溪試圖攻心為上。
唯有她離開,她才可能有更多機會。
“夠了!你們之間的事,我不想知道,你不用跟我說,你跟他怎樣,跟我沒有關係,你不用特意跑來告訴我!同樣,我跟他之間的事,也輪不到你來插手!請你記住,現在,我是霍黎琛的妻子,不管我們為什麼在一起,我們才是名正言順的!隻要我們一天還沒離婚,我們都是合法的,可以光明正大在大街上牽手的!你有什麼資格對我說這種話?”
狠狠蹂躪著手上甚少摘下的手鏈,這一刻,陌陌的心,卻被這兒冰火交融的感覺殘忍地蹂爛了。不管心裡怎樣的不舒服,陌陌始終還是維持著最後的一絲尊嚴,沒有像個潑婦一樣跟她撕破臉皮、大吵大鬨,也沒有認輸,就算要離開,她也會堂堂正正走出去,而不是被一個女人…趕出去!
“我好心好意來找你談,勸你主動離開,是想給你留點麵子!霍黎琛是什麼樣的男人,你不知道嗎?你以為她會喜歡一個朝秦暮楚的…殘花敗柳?!”
叫囂著,夢若溪突然也變得有些情緒失控的激動,甚至直言威脅了起來:
“彆以為你有什麼不一樣!就算你再美、再好,隻要我把你跟前男友摟抱、曾經開過房的照片給他,就算你是第一次,他覺得他會相信嗎?一對恩愛的情侶曾經一起出入過酒店,還會單純嗎?!你覺得他這樣一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高傲男人,會要一個扯他後腿、讓他顏麵儘失的女人嗎?你不要逼我!”
“這麼說來,我還要謝謝你啦!你也是女人,這種造謠的話,你居然也說得出口?就算我有過再多的男人,比霍黎琛也乾淨多了,配他綽綽有餘!不要臉的女人,我見多了,你還真讓我大開眼界!我跟你沒有共同語言,請你以後不要再來礙我的眼!不屬於我的男人,送我,我也不稀罕!我的男人,誰搶,我也不會放手!”
望著臉龐扭曲的夢若溪,陌陌的火氣也跟著上來,言語間,更是明顯有了較真的意味!
都說人爭一口氣佛受一柱香!霍黎琛的愛,值不值得她挽留,她自有定斷,可是這一刻,她卻是明顯輸人不輸陣。就算明天她就被霍黎琛拋棄,今天,她也還是一樣,會努力維護屬於自己的尊嚴!
“你敢…罵我?!”
被陌陌尊貴睥睨的氣勢震懾住,見她杏眸圓瞠、下顎微仰、一臉高不可攀的傲氣,活像是生生高她一頭,一瞬間,竟將她逼到真得感覺卑微得根本無法與她相提並論般,夢若溪伸手指著陌陌,氣得渾身都開始顫抖。
***
警局裡,霍黎琛坐在單間裡喝著咖啡,一旁的冷大律師幫他處理著所有事情,隻是那眯起的眸子,深不見底,也已然冷得沒有半絲溫度。
“警察先生,既然證據純屬編造,單憑臆測不足以構成證據,現在,我要保釋我的當事人!另外,我會正式向法院提出起訴,對此次有人刻意偽造證據、嚴重汙蔑、詆毀我當事人名譽、給我當事人造成損失的事件,提出控告、追究到底!到時候,但願警察先生還能守口如瓶地…保護所謂的‘舉證人’!這是所有手續,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嗎?”
接過子奇剛剛取回的單據,一把拍到桌子上,律師的口氣也明顯有些不佳。
這群酒囊飯袋,不查清楚了,居然就敢越權自作主張、大肆鋪張地跑去恒萬集團拿人,他們是想升官想瘋了,還是嫌自己的命太長?老虎眯個眼,他還當貓了?找死呢!
今天他來警署保人,明天就該換他們頭兒上他家門下站崗求他手下留情了?!真是會給他惹麻煩,不知道他忙得東西南北都不分了嗎?!還給他搞這種沒建設性的烏龍?!
“琛,喂,你去哪兒?”
“總…總裁……”
見從進了警局,霍黎琛就寒著一張臉,半個字沒吭,剛出警局,奪過子奇手中的車鑰匙,沒有半聲交代,已經怒氣衝衝地跳上了車子,兩人的驚呼還沒完,黑色的豪車已經一溜煙地消失無蹤——
呆若木雞,麵麵相覷,冷大律師跟莫子奇瞪著地上那一道急速的車痕足足愣了三分鐘之久。
“子奇,情況…不太對勁啊!跟著他!千萬可彆再出什麼幺蛾子了!”
猛然回過神來,,兩人匆匆上了車子,呼嘯著追了上去——
***
勒索的短信,警局的咖啡,早已蒙蔽了霍黎琛的心,像是被激怒的狂獅,已然失去了理智,顧不得時間、地點、合不合宜,他一心隻想去找陌陌問個清楚明白,一如當年,夢若溪姚蘭失蹤之後,他瘋狂尋找她,還有那失蹤的企劃書——
熱血沸騰,霍黎琛的眼底燃起熊熊烈火,帶著毀天滅地的不甘,持久不散。
他不能容忍他真心疼愛的女人背叛他,新傷舊疤,曾經煙消雲散的一切,頃刻像是再度複發的潰爛,讓他痛不欲生、心底的怨懟,更甚以往。
一路飆飛到辦公大樓下,霍黎琛跳下車子,甩上了車門,一轉身,不經意一個打眼,遠遠地竟然看到兩抹熟悉得讓他憤恨難平的身影,怒火鑽心,霍黎琛抬腿衝了上去。
四目相對,兩人爭論不休,夢若溪氣得渾身發抖,咬得牙齒也咯咯作響,甩手,一個耳光甩了上去:
“你更不要臉!當了表子,還想立牌坊!虛偽!”
“那是我的事兒!我樂意!你又能好到哪兒去?有什麼資格說我?!”
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揮手,陌陌也毫不示弱的回了她一個耳光,一巴掌將夢若溪扇到了地下。
天橋下過往車輛嗡嗡作響,吵鬨地兩人也都聚精會神地、沒有分心留意四周的動向。
感覺自己的臉皮似要坡壘,夢若溪倏地抬起眸子,捂著臉對著陌陌生氣地大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