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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地吃過一餐,兩人又按照預約去了醫院。剛進了醫院,居然有護士要帶自己去查體,抓著霍黎琛的胳膊,陌陌滿臉抗議:
“我很好,不用麻煩了,我又沒有不舒服——”
“聽話!反正我的檢查、治療也需要時間,你等著也是等著,乖,要護士領你去查一圈,很快的!你擔心我,也不想我著急、擔心你,是不是?”
哄著陌陌,霍黎琛堅持將她的手扒下講到了醫護人員手中。
他這麼做,一個是不想她太清楚他的病情現狀,另一方麵,卻是被她嚇到了,中午的時候,她居然一反常態吃了一大份的海鮮套餐後還又專門加了一份海鮮湯,驚得他倒是一份海鮮套餐剩下了大半。夾介場號。
自己的白細胞微有擴散,還算控製得意,檢查的結果,霍黎琛也還算滿意,對自己的病,他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或悲或喜,都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了。
走出治療室,霍黎琛就想去找陌陌,剛拐過拐角,就見她哭哭啼啼、抹著淚走了過來,身後還追著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
“怎麼了?陌陌?怎麼…哭得這麼傷心?是不是…查出什麼了?沒事的!有我在!不要怕!不管什麼事!我都會陪在你身邊,守著你,永遠不會離開你!”
衝上前去,霍黎琛一陣心慌,見她哭成這樣,緊緊抱著她,第一感覺,糟糕透了!
–—”
淚眼朦朧地看著眼前人,撲進霍黎琛的懷中,陌陌哭得稀裡嘩啦,上氣不接下氣。
她懷孕了,她終於懷孕了!他們之間,終於又有希望了。
喜極而泣,陌陌激動到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渾身都在不停的發抖
“我在…彆哭了,彆哭!寶貝,彆哭!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不管遇到什麼苦難,我們都一起麵對!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緊緊摟著陌陌安撫地輕拍著許久,霍黎琛才慢慢推開她,幫她擦拭著眼淚。
“如果…我得了艾滋呢?”
沒有絲毫的遲疑,霍黎琛俯身給了陌陌一個極其纏綿愛憐的深吻,唇齒交融,而後才鬆開她繼續說道:
“傻瓜!你忘記了我也是在地獄邊沿徘徊的人?就算全世界都拋棄你,我也絕對不會!對你的愛,今生不悔,生死不變!”
想著她對自己的一往情深,霍黎琛知道自己這一生,不管生命多長,永遠都不會背棄這個自己深愛、為自己深情付出過的女人。
“琛,謝謝你!謝謝…琛,我有了,有了!我們…有寶寶了,我懷孕了!我終於懷孕了!琛,我愛你!愛你!我們有孩子了!所以…你一定要堅持、一定不要放棄,我跟寶寶都需要你,都離不開你…”
投入霍黎琛的懷抱,陌陌的淚,越發止不住,卻說不出是高興,還是難過。
“陌陌?”
同樣的激動,卻又悲喜交加,霍黎琛複雜的鷹眸也禁不住浮上薄薄的水霧。一方麵,他很高興她懷孕,另一方麵,卻也禁不住為她的未來…擔憂。這般纖瘦的身軀,怎樣堅強承受日後不能避免的苦痛?
如果他的生命真的已經臨近終點,她的嬌柔堪憐,她對自己越發的依戀,讓他怎麼舍得就這樣離她而去?!
“乖,彆哭了,這是好事,不是嗎?彆哭了…”
不停地擦拭著陌陌臉上的淚滴,見陌陌就像是失靈的水龍頭,他越發的安慰,她一個勁的點頭,卻還是一發不可收拾,隻差把整個醫院給淹了,霍黎琛心疼地抱著她,瞥著四周圍觀的醫護人員,竟是手足無措。
盼望許久的美夢一夕成真,陌陌自己都有些不能接受。
毫不誇張的說,如果心裡素質再稍微差上那麼一點點,陌陌很可能因為正常女人一生必經的正常繁衍使命而把自己給逼瘋。突來的驚喜,心裡無形負擔的突然卸去,陌陌的精神經曆了極度的緊繃、鬆懈,近乎停在了崩潰的邊緣,這極致的喜悅,似乎隻能通過這無儘的淚水來宣泄表達。
“乖,彆哭了!陌陌…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哭多了對寶寶不好,眼睛腫了就——”
見她哭得身體都虛軟了,霍黎琛感覺身上依附的力道越來越重,見哄不管用了,一時間,也急得要命,這女人,真是…
‘不漂亮’三個字還沒出口,就見陌陌倏地停住了抽噎,瞪著他,抽出包裡的紙巾就把臉上的淚水擦了個一乾二淨,真是比演戲還快得讓他措手不及,瞪著懷裡的小女人,霍黎琛一陣無語的傻眼:
剛剛還像是關不住的水龍頭,摁都摁不住,這會兒功夫,除了眼睛紅紅的,證明不是自己的幻覺,竟一滴眼淚都找不到?!
“我…我好了,對寶寶不好,我以後都不哭了!”
“少爺,少夫人!恭喜!恭喜!已經一個多月了,胎兒很好——”
陌陌的話音剛落下,霍黎琛還來不及回應,卻被聞訊而來的醫生給打斷了,望著相擁的兩人,賀醫生的眼中都禁不住浮出了感動的淚花。
不相信霍黎琛口中雲淡風輕的安撫,陌陌堅持跟賀醫生單獨溝通完老公的病情,並詳細谘詢過懷孕期要特彆小心謹慎的細節,才安心地走出了病房。
而一直在門外等候的霍黎琛,除了在她出來後給她一個不滿的瞪視,還是隻能無奈地走上前去,像是保護小雞的老母雞般,將她小小的身子納入自己的羽翼下,不滿的抱怨隨之脫口而出:
–—”
“這件事,例外!誰讓你前科累累!好了,琛,你答應陪我逛街的,我們先去買鞋,好不好?”
不在意地嗬嗬一笑,陌陌撒嬌地抱著他,轉移了話題,為了這個上天恩賜的寶寶,陌陌可是一點都沒敢疏忽大意,甚至在醫院就脫下了自己的高跟鞋,硬是從醫院摳了一雙比較合腳的防滑鞋。
–—”
無語地瞥了瞥陌陌腳上的白鞋,霍黎琛捏了捏她的腰身,了解地摟著她往門口走去。
陌陌的懷孕給這個衣食無憂卻被無形哀愁籠罩許久的家帶來了莫大的希望,更平添了一絲明媚的快樂。
金錢帶來的光鮮亮麗總會讓人眼花繚亂,沒有錢的時候,人永遠都會覺得錢是萬能的,其實,很多時候,再多的金錢也買不來健康、快樂、甚至買不來絲毫的幸福。
自從懷了寶寶,陌陌感覺家裡的氛圍都有了明顯的改變,許久不見笑容的爺爺也明顯健朗了許多,甚至還能看到笑意,自己身上的重擔卸下一半的同時卻又壓上了另一半,可是,感受著自己身體的變化,感受著身邊男人的深愛,陌陌卻覺得,為了她深愛的兩個人,不管怎樣的壓力,她都樂於承受。
如果,這樣壓力的日子可以換得他的永生,要她一輩子如此,她都心甘情願。
家裡的每個人都把陌陌當成寶貝在護著,更是特意聘請了專業的醫護人員照顧她跟霍黎琛的飲食起居,雖然很多時候被拘謹得不習慣,陌陌卻明白,這是一家人愛與重視的體現。
都說懷孕的女人,就是國寶級彆的‘大熊貓’,陌陌真切體會到了…特殊的幸福!
直至度過了四個月的危險期,所有人才算是卸下了心上巨石的一半,總算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接下來的日子,定期,霍黎琛都會陪陌陌去作產檢,不管多忙,從來不會缺席。
而事實,忙碌,永遠都隻是個借口!對在乎的人來說,時間,擠擠,總會有!就像很多人所說,看一個男人在不在乎你,就要看他願不願意把最寶貴的時間花費在你的身上。
霍黎琛的轉變,陌陌一點點看在眼底,也感動於心。她相信,曾經,他的心裡是真的沒有她,可是,現在,他的世界裡,隻有她!
幸運的是,她沒有一般孕婦強烈的妊娠反應,反而隨著懷孕…心情漸行好轉,偶爾有些脾氣,霍黎琛也會無限度的包容。倒是他,更像是得了產前恐懼症,從知道陌陌懷孕開始,每天都在大力惡補各種孕期知識,搞得比她這個準媽媽還緊張萬分,如臨大敵的模樣,經常逗得陌陌眉開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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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去,陌陌的肚子也慢慢大了起來,一家人的心情卻也是悲喜交加,說不出是該開心還是該難受。唯一的希望,最後的光亮,卻也像是等待死神宣判的囚徒,心情可想而知。
而陌陌跟霍黎琛卻都像是商量好般,在家人麵前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珍惜著一家人共同相聚的每一分鐘。
不想悶在家裡胡思亂想,陌陌每天還是會跟著霍黎琛去上班,隻是越來越注意勞逸結合,更是不怕醜得穿上了寬鬆的孕婦裝、防輻射的銀線衣,寬大的包包也從裝記事本、化妝品改成了裝各式各樣的美食、溫水,數著指頭準備迎接小生命的降臨。
總之,現在的她,比國寶還國寶,享有無數的特權,霍黎琛隻把她當成了小祖宗在供,連跟她說話都是輕聲細語,偶爾瞪她一下,隻要她委屈地垂下腦袋、不高興地撅撅嘴,到了最後,肯定還是狂傲自負的大男人先忍不住打破沉默,賠禮道歉外加各種誘哄討好。
知道霍黎琛寵她,陌陌倒也不會恃寵而驕,很多時候,她都習慣不說話…表示對他專權的不滿,隻要他不繼續,她也不會跟他一個勁兒地較真,兩個人對這簡單又甜蜜的生活很是滿意,生活,已經磨去了他們各自尖銳的棱角,也讓他們變得契合。
不幸的日子總是蝸牛般度日如年,幸福的時光,卻飛逝得宛若指間流沙。
陌陌的肚子一天天大起,霍黎琛的病情其實也是在一天天加重。
白細胞的數量由初期的微量增加,到慢慢地逐步增加,至而今近乎直線增長,霍黎琛知道自己的生命在一點點消失,往後甚至會越來越快。
對自己的病情,他一直在接受各種先進的治療,治療的次數在不斷的增加,他跟醫生卻是選擇了瞞著陌陌,因為現在的她…已經承受得夠多了,加上她又身懷有孕,霍黎琛很是擔心她的身體。
而今,他隻希望可以陪伴她順利生產,親眼看到自己的孩子出生,至於那微妙的生機,其實,他並沒有抱多少奢望。畢竟,當霍氏一家人的造血乾細胞與他都不能匹配時,對這個未出生的霍姓人,他隻有迎接的期待,沒有對自己生命的延續抱過多的期待。
在他接受事實的那一刻,就做好了麵對死神的準備,他隻想在有限的生命中給她更多的快樂,看著她安好。
始終都沒能給她一個婚禮,是他心頭一直的遺憾。
闔上手中永遠沒完的文件,霍黎琛靜靜瞅著按摩椅上舒服地聽著音樂、翻閱《媽媽經》的女人,站起身子,朝她走了過去:
如果可以,真想多看她些時間!
七個月,她的肚子已經大到讓他看著都心疼了。難怪,她總在喊,肚子裡的寶寶一定是個小胖墩,重得她越來越懶、越來越不想動彈了。
踱步到她身旁,微微俯身,霍黎琛一會兒伸手摸摸她的肚皮,一會兒側耳貼在她穿得肥肥大大的輕薄羽絨棉衣上,幸福地低喃道:
“乖不乖?寶貝有沒有踢媽媽呀?”
心裡卻不停呼喊:寶貝兒,我是爸爸,你要記得爸爸的聲音、爸爸的溫度!我是最愛你的爸爸——
感受著掌下的跳躍,他的心情也是複雜而澎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