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內,時間仿佛凝固。
夏塵盤坐在破損的蒲團上,周身淡金色的太初道痕如受無形之力牽引,緩緩繚繞。他並未立刻開始衝擊境界,而是將心神沉靜到了極致,方才紫霄劍種與牆壁刻圖那微弱的共鳴,如同投入心湖的一顆石子,漾開圈圈漣漪。
“機緣在前,豈能視而不見?”
他睜開眼,眸光銳利如劍,落在對麵那布滿塵埃的牆壁上。起身,拂袖,一股輕柔的靈力掃過,積攢了不知多少年的塵埃簌簌落下,露出了那副刻圖的真容。
線條確實古樸蒼勁,因歲月流逝而略顯模糊,但那股神韻卻穿透了時光。那是一個負手而立的背影,並未持劍,但整個人的姿態,卻仿佛就是一柄出鞘的利劍,欲要刺破蒼穹,一種孤高、淩駕、統禦萬法的劍意撲麵而來。與其說是持劍,不如說是“身即為劍”!
夏塵瞳孔微縮,這刻圖蘊含的劍道境界,遠超他目前的淩霄劍意雛形。
他不再猶豫,凝神靜氣,將一縷神識小心翼翼地向刻圖探去。同時,體內《太初淩霄劍典》緩緩運轉,丹田內的紫霄劍種似乎感受到了什麼,發出清越的嗡鳴,一縷精純的紫色劍元流淌而出,順著他經脈,彙聚向那縷神識。
“嗡——!”
當他的神識與劍元之力觸碰到刻圖的瞬間,異變陡生!
那石刻的背影仿佛活了過來,驟然轉身!那是一雙怎樣空洞卻又蘊含無儘劍意的眼眸!沒有瞳孔,隻有一片混沌的虛無,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又仿佛能斬滅一切虛妄。
一道凝練到極致,仿佛跨越萬古而來的劍意,順著夏塵的神識,悍然衝入他的識海!
“轟!”
夏塵隻覺得腦海一陣轟鳴,仿佛有千萬柄利劍在同時錚鳴。劇烈的撕裂感傳來,若非他神魂本就堅韌無比,遠超同階,隻怕這一下就要受創。
但他咬牙挺住,全力運轉淩霄劍意雛形與之對抗、融合、吸收。
那古老的劍意,帶著太初開辟般的純粹與鋒銳,帶著統禦萬法的霸道,更帶著一種……洞穿虛妄,直視本源的真意!
在這股劍意的衝刷下,他自身的淩霄劍意雛形如同被投入熔爐的鐵礦,被反複鍛打、淬煉,變得更加凝實、純粹,那股統禦與震懾的特性愈發明顯,並且,隱隱多出了一絲“破妄”的韻味。
同時,一段殘缺的意念碎片,伴隨著劍意湧入他的心間:
“斬……虛……見……真……”
“吾道……淩霄……”
“窺……天之痕……”
信息破碎不堪,難以組成完整的句子,但其中蘊含的意境卻讓夏塵心神劇震。這刻圖傳承的,絕非普通劍術,而是一種直指大道本源的劍道!甚至可能與“天”相關!
就在他沉浸在這突如其來的劍道感悟中,自身劍意飛速提升,幾乎要跨越雛形階段,徹底凝聚成真正的淩霄劍意時——
“哢嚓!”
他布設在入口處的簡易警示陣法,傳來一聲清脆的碎裂聲!
有人在外麵強行破陣!
而且,不止一道氣息!一股陰冷狠戾,一股霸道灼熱,竟是兩名煉氣九層巔峰的修士!
夏塵猛地從參悟狀態中被驚醒,眼中寒光暴漲。那絲因參悟刻圖而未能完全收斂的、蘊含古老真意的劍意波動,終究還是引來了麻煩!
“哈哈哈!大哥,果然有貓膩!這地方道韻如此濃鬱,裡麵肯定有好東西!”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帶著貪婪。
“破開這破爛陣法,速戰速決!”另一個粗獷的聲音回應,充滿殺意。
是兩名散修,看其靈力屬性一陰一陽,配合默契,恐怕是經常乾這種殺人奪寶勾當的搭檔。
夏塵神識一掃,瞬間判斷出形勢。這兩人實力不弱,聯手之下甚至能短暫抗衡普通築基。若在平時,他自可周旋斬殺,但此刻他正處於劍意蛻變的關鍵時刻,氣息浮動,更重要的是,此地的寧靜已被打破,拖延下去,誰也不知道會引來什麼。
“本想水到渠成,既然爾等找死,便以此境之威,送爾等上路!”
夏塵心中殺意凜然,瞬間做出了決斷——不再壓製,不再等待,立刻衝擊練氣十二層極境!以突破時引動的浩瀚能量,碾碎一切阻礙!
他毫不猶豫地揮手,數個玉瓶、玉盒出現在身前。
地心火蓮蓮子三枚)、千年木心、地脈靈乳七十九滴)、以及之前收獲的各類蘊含精純能量的晶體、妖丹,甚至那半塊太初晶石,全部被他取出,環繞周身。
“轟!”
他不再有任何保留,《太初淩霄劍典》與《九轉金身訣》同時運轉到極致!
丹田內,紫霄劍種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轉,爆發出璀璨的紫光。周身氣血如同長江大河般奔騰咆哮。石室內,那濃鬱到幾乎液化的太初道痕,仿佛找到了宣泄口,瘋狂地朝著他體內湧去!
一個巨大的、肉眼可見的靈氣漩渦,以夏塵為中心驟然形成!漩渦中心是純粹的淡金色道痕,外圍是幾乎凝成實質的天地靈氣!整個石室劇烈震動起來,牆壁上的灰塵簌簌落下,那副神秘刻圖都微微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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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入口處的碎石和殘餘陣法被外麵兩人徹底轟開。
但當他們看清石室內的景象時,臉上的貪婪瞬間化為了無邊的驚駭!
隻見夏塵盤坐於靈氣漩渦中心,周身氣息以恐怖的速度瘋狂攀升!煉氣八層中期、後期、巔峰……
“他…他在突破?!這是什麼突破景象?!”那尖細聲音的修士失聲尖叫。
“不對!這威壓…怎麼可能隻是從煉氣八層突破到九層?!”粗獷聲音的修士也臉色煞白,那漩渦中散出的威壓,讓他這個煉氣九層巔峰都感到心悸腿軟。
“阻止他!”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恐懼與狠辣,同時催動法器,一道幽暗鬼爪,一道赤紅火蛇,帶著淩厲氣勢轟向漩渦中心的夏塵。
然而,他們的攻擊剛一接觸到那靈氣漩渦的邊緣,就被狂暴的能量直接攪碎、湮滅!連一絲漣漪都未能掀起!
海量的太初道痕與天地靈氣,在《太初淩霄劍典》的引導下,如同決堤洪流,衝入夏塵的四肢百骸,奇經八脈。他的經脈被拓寬,丹田在擴張,靈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凝練、壓縮、提純!
“轟!”
壁壘破碎,水到渠成——煉氣九層!
氣息毫不停滯,繼續飆升——煉氣九層中期、後期、巔峰!
“轟!”
又是一聲無形的轟鳴,比之前更加響亮——煉氣十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