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祭壇區域,夏塵繼續探索。在穿過一條布滿坍塌碎石的廊道後,他來到了一麵相對完整的牆壁前。
這麵牆壁上,保存著一些模糊的壁畫痕跡。
壁畫所用的顏料似乎極為特殊,即便曆經無儘歲月,依舊沒有完全褪色。畫麵殘缺嚴重,但依稀可以辨認出一些內容:無數形態各異、散發著強大氣息的生靈其中就有他在外麵看到的非人雕像那種族)在頂禮膜拜,而他們朝拜的對象,位於壁畫最高處,卻是一片模糊的混沌,隻能看到一隻漠然的、仿佛蘊含諸天星辰生滅的巨大眼睛。
而在壁畫的下半部分,畫風驟變。不再是朝拜,而是慘烈的廝殺!天崩地裂,星辰隕落,之前朝拜的那些強大生靈在怒吼、在逃亡,而他們的對手,同樣模糊不清,隻能看到璀璨的劍光、撕裂長空的爪影,以及……一種彌漫畫麵的、令人心悸的暗紅色調,仿佛代表了徹底的毀滅。
“朝拜……然後戰爭?毀滅?”夏塵凝視著壁畫,試圖解讀其中蘊含的信息。那隻巨大的眼睛,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與他催動【洞虛神眼】時感知到的某種本源有些相似,但更加宏大、更加古老、更加……無情。
壁畫旁邊,還有幾行斷裂的、用一種扭曲如蛇蟲的古老文字刻寫的銘文。
夏塵完全不認識這種文字。他嘗試催動太初玉佩,玉佩微不可察地溫熱了一下,但並未給出明確信息。他又暗中觀想《般若天道觀想圖》,神魂清明,靈光一現,結合壁畫內容和文字的結構,他勉強“意會”了其中兩個反複出現的、筆畫最為複雜的詞組。
“萬法……禁域?”
他低聲念出,心中一震。這個名字,聽起來就非同小可。
而另一個詞組,似乎與“隕落”、“聖賢”有關。
“萬法禁域……隕聖……”夏塵目光閃爍,結合壁畫內容,一個模糊的猜想浮上心頭,“這裡,難道是一處上古戰場?或者說,是一處鎮壓、囚禁了某種強大存在,最終導致‘聖賢’隕落,萬法禁絕的古遺跡?”
這個猜測讓他背脊微微發涼。若真如此,此地潛藏的危險,恐怕遠超他的想象。
他壓下心頭的悸動,繼續前行。必須找到更多線索,或者找到出路。
又探索了半個時辰,期間再次觸發了一處隱匿的雷火陷阱,被他憑借裂空意境提前感知空間異常而避開;還遭遇了三隻由濃鬱死氣和執念凝聚而成的、形態模糊的怨靈,被他以蘊含生死意境的指風輕易點滅。
連續的探索和應對,讓他本就不多的真元消耗近半,心神也感到一絲疲憊。
就在他考慮是否要先找個地方恢複一下時,手中的太初玉佩,突然再次傳來了比之前清晰一絲的溫熱感!
與此同時,他運轉混沌意境感知,也察覺到在左前方某個方向,傳來一股極其微弱,但本質卻異常精純高級的能量波動。那波動並非靈氣,更像是一種……沉寂的源能?
夏塵精神一振,立刻朝著感應到的方向小心摸去。
穿過幾條傾頹的廊道,避開幾處明顯的空間裂縫區域,他來到了石殿的一個偏僻角落。這裡有一扇半掩著的、由某種黑色金屬打造的門戶,門上同樣刻滿了符文,但大多黯淡。門縫僅容一人側身通過,裡麵漆黑一片。
玉佩的溫熱感在此地最為明顯。而那精純的能量波動,也正是從門後傳來。
夏塵沒有立刻進入,而是全力催動【洞虛神眼】向門內望去,同時太初、混沌意境感知開到最大。
門後似乎是一個不大的側室,內部陳設簡單,沒有感知到明顯的生命氣息或陣法波動,隻有那股沉寂的源能,以及……一種相對“乾淨”的氣息,死寂之氣和執念殘留遠比外麵稀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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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暫時沒有致命危險後,夏塵深吸一口氣,側身閃入了門內。
側室不大,隻有方圓數丈。裡麵有一張石床,一個石架上麵空無一物),以及角落裡的幾具散落的骸骨。這些骸骨並非人類,骨骼粗大,帶著骨刺,與外麵倒塌的雕像屬於同一種族。它們保持著死亡時的姿勢,似乎是在靜坐中寂滅。
而那股精純能量波動的源頭,正是來自石床之上。那裡,擺放著一塊約莫巴掌大小,通體呈暗金色,布滿了天然道紋,卻毫無光澤,仿佛所有能量都已內斂的奇異金屬塊。
“這是……‘道韻仙金’的殘塊?”夏塵瞳孔微縮,認出這是一種極其罕見的煉器神材,內蘊道則,是煉製高階法寶乃至靈寶的核心材料。即便隻有這麼一小塊,也價值連城。它在此地不知存放了多久,自主散發出的微弱道韻,竟將周圍的死寂之氣都排斥開了少許,使得這間側室成為了這片殘破殿宇中難得的“淨土”。
夏塵沒有立刻去動那塊道韻仙金,而是先迅速檢查了整個側室。確認沒有隱藏陷阱,並且那扇金屬門可以從內部勉強關緊後,他心中稍安。
“此地暫時安全,能量相對純淨,適合恢複。”他迅速做出判斷,“門外環境複雜,這側室位置隱蔽,且有道韻仙金無意中形成的微弱淨化場,是個理想的臨時據點。”
他走到門邊,仔細將金屬門關攏,又從內部布置了一個更嚴謹的警示和防禦陣法。
做完這一切,他才將目光投向石床上的道韻仙金,以及那幾具古老的骸骨。
“萬法禁域……隕聖之地……上古秘辛……”夏塵盤膝坐在相對乾淨的地麵上,取出靈石開始吸收,心中念頭飛轉,“先借此地將狀態恢複到五成以上,再圖後續。那塊道韻仙金……或許另有用途。”
他閉上眼睛,全力運轉功法。黑暗中,隻有他均勻的呼吸聲,以及遠處隱隱傳來的、不知源自何處的空間嗚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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