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虹光,腳下的土地滾燙得驚人,空氣中彌漫著臭氧的味道。抬頭望去,天空被紫黑色的雷雲覆蓋,一道道閃電如同銀蛇般瘋狂竄動,砸在遠處的黑色礁石上,濺起刺眼的火花——這裡是雷獄大陸,傳說中被雷神詛咒的地方。
“小心!”秦逸猛地將蘇瑤拽到身後,一道手臂粗的閃電擦著她的發梢劈在地上,焦黑的土地瞬間裂開一道縫。蘇瑤驚魂未定地抬頭,看見秦逸的衣擺被電流灼出幾個破洞,他卻像沒事人一樣,從背包裡翻出兩副鑲嵌著透明晶石的護目鏡:“戴上,閃電的強光會灼傷眼睛。”
戴上護目鏡,世界變成了柔和的墨綠色,閃電的光芒不再刺眼。他們踩著發燙的土地往前走,發現周圍的礁石上布滿了奇怪的刻痕,像是某種古老的文字。蘇瑤伸手觸摸,刻痕突然亮起,一道電流順著她的指尖竄上來,她眼前瞬間閃過無數畫麵——
穿著獸皮的部落族人圍著祭壇跳舞,祭司高舉權杖指向天空,閃電落在權杖頂端,化作金色的河流注入大地;一個穿著鎧甲的將軍跪在雷雨中,手中的劍被閃電劈斷,他嘶吼著什麼,淚水混著雨水滑落;還有個小女孩,正用樹枝在地上畫著閃電的形狀,旁邊坐著個白發老人,在她耳邊低聲說著什麼……
“瑤瑤!”秦逸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他正握著她的手腕,眉頭緊鎖,“剛才怎麼了?你突然定住不動,眼神都直了。”
蘇瑤甩了甩發麻的手,心有餘悸:“這些刻痕……能傳遞記憶。我看到了這個大陸的過去。”她指向一塊最大的礁石,“那裡好像有個記憶核心,剛才的畫麵都從那裡湧出來的。”
礁石中央嵌著一塊不規則的晶體,表麵流動著電光,像是一麵扭曲的鏡子。秦逸走近觀察,發現晶體裡隱約映出人影——不是他們的,而是剛才蘇瑤提到的那個穿獸皮的祭司。
“這是記憶鏡,”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他們回頭,看見個裹著麻布的老者從礁石後走出,他的皮膚呈古銅色,臉上刻滿皺紋,手裡拄著根纏著銅絲的木杖,“能照出這片大陸的記憶,也能照出闖入者藏在心底的事。”
老者抬起木杖,指向記憶鏡:“你們看,它已經開始照你們了。”
鏡中的畫麵變了,出現了秦逸第一次握住蘇瑤手的場景——那時他們剛認識,在一片結冰的湖麵上,蘇瑤差點滑倒,秦逸伸手扶住了她,兩人的指尖相觸時,鏡麵上竟泛起一層水霧。
蘇瑤的臉頰微微發燙,剛想移開目光,鏡中的畫麵突然扭曲,出現了一個讓她渾身發冷的場景:她的父母站在雷雨中,身後是燃燒的房屋,母親將一個繈褓塞進她懷裡,父親揮劍擋住追來的黑衣人,最後一道閃電落下,父親的身影消失在雷光中……
“娘!爹!”蘇瑤失聲喊道,身體控製不住地顫抖。秦逸緊緊抱住她,能感覺到她的牙齒在打顫。
老者歎了口氣:“記憶鏡不會說謊,這裡的每一道閃電,都是當年那場戰爭留下的怨念。你們看到的,是被閃電封印的記憶,也是你們必須麵對的結。”他頓了頓,木杖指向西北方,“那裡有座雷神殿,殿裡的‘避雷珠’能平息這些怨念,但沒人能活著從殿裡走出來——裡麵的閃電會逼著你一遍遍看最痛的記憶,直到心神俱裂。”
秦逸抬頭望向西北方,那裡的雷雲最厚,閃電也最密集,隱約能看到一座黑色的宮殿輪廓。他低頭看了看懷裡仍在發抖的蘇瑤,輕輕擦掉她的眼淚:“想不想知道真相?關於你父母的事。”
蘇瑤抬起淚眼朦朧的臉,點了點頭。
“那就去雷神殿。”秦逸的聲音很穩,“不管裡麵有什麼,我陪你一起看。”
話音剛落,一道巨型閃電劈在他們前方的空地上,炸開的電光中,隱約能看到通往雷神殿的石階,石階上刻滿了和記憶鏡一樣的文字,正隨著雷聲輕輕震動,像是在召喚他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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