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經過一處假山陰影時,一個帶著幾分輕佻和惡意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喲,這不是咱們的宸王妃嗎?怎麼一個人在此?宸王兄不在,王妃娘娘可是覺得……寂寞了?”
蘇晚晚腳步一頓,心猛地沉了下去。她緩緩轉身,隻見陰影處走出一個穿著郡王服飾、麵色有些蒼白浮腫的年輕男子,正是晉王麾下那個以紈絝好色出名的安樂郡王蕭景榮。他眼神渾濁,帶著毫不掩飾的淫邪之意,上下打量著蘇晚晚,目光在她被鬥篷包裹卻依舊難掩窈窕的身段上流連。
“安樂郡王請自重。”蘇晚晚麵色冷凝,向後退了一步,手悄然握緊了袖中的令牌。
“自重?”蕭景榮嗤笑一聲,逼近一步,酒氣撲麵而來,“一個替嫁的庶女,在本郡王麵前裝什麼清高?宸王兄常年在外,怕是冷落了你吧?不若……”
他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蘇晚晚猛地抬起了頭,那雙總是帶著溫順或平靜的眸子裡,此刻竟迸射出一種冰冷的、近乎銳利的寒光,直直地刺向他。那目光中蘊含的威嚴和怒意,竟讓他這個混不吝的郡王,心頭莫名一悸。
“郡王慎言!”蘇晚晚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如冰,“本宮乃陛下親賜、宸王明媒正娶的正妃!郡王此言,是在質疑陛下聖意?還是在藐視宸王府威儀?!”
她直接將問題拔高到了“質疑聖意”和“藐視親王”的高度,語氣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畏懼。同時,她暗中將袖中那枚烏木令牌攥得更緊,隨時準備喚人。
蕭景榮被她驟然爆發的氣勢懾住,又聽到“陛下聖意”、“宸王府威儀”這幾個字,酒醒了大半,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他這才想起,眼前這個女人,再是替嫁庶女,如今也是名正言順的宸王妃,不是他能隨意調戲的普通官家女眷。
“你……你……”他一時語塞。
就在這時,一個沉穩冰冷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安樂,你在做什麼?”
蕭景榮渾身一僵,猛地回頭,隻見晉王蕭景玄不知何時已站在不遠處廊下,麵色沉靜,目光卻如同淬了冰,冷冷地看著他。雖然晉王與宸王不和,但表麵功夫總是要做的,更何況是在宮中。
蕭景榮見到晉王,如同老鼠見了貓,瞬間慫了,支吾著不敢說話。
蘇晚晚看到晉王出現,心中也是一緊,但麵上依舊維持著鎮定,對著晉王微微屈膝:“晉王殿下。”
晉王的目光在她身上那件醒目的玄色鬥篷上停留了一瞬,眼神幽深難測,隨即看向蕭景榮,語氣淡漠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滾回去醒酒,莫要在此丟人現眼。”
“是,是,王兄……”蕭景榮如蒙大赦,連滾爬爬地跑了。
晉王這才將目光重新投向蘇晚晚,臉上露出一絲堪稱溫和的笑意,隻是那笑意並未抵達眼底:“下人無狀,衝撞了王妃,本王代他賠個不是。王妃……受驚了。”
蘇晚晚垂下眼睫:“晉王殿下言重了。”
她沒有多說,保持著疏離的禮貌。
晉王深深看了她一眼,似乎想從她平靜的外表下看出些什麼,最終隻是笑了笑,轉身離去。
直到晉王的身影消失在廊道儘頭,蘇晚晚才徹底鬆了口氣,後背竟已驚出一層冷汗。剛才那一刻,麵對蕭景榮的汙言穢語和晉王突如其來的出現,她是真的感受到了危險。
她靠著冰涼的廊柱,微微喘息。夜風吹拂著她散落在額前的幾縷發絲,也吹動著她身上那件寬大的鬥篷。
這一刻,她無比清晰地意識到,她與蕭景玄,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被捆綁在了一起。外界的所有風雨,最終都會指向宸王府,指向她這個王妃。而蕭景玄留下的令牌和鬥篷,不僅僅是對她的維護,更是一種責任的傳遞和……關係的確認。
他們不再是簡單的脅迫與被脅迫,也不是單純的合作與利用。
在共同麵對外部敵人的這一刻,他們的關係,發生了某種不可逆的……質變。
一種基於共同利益、外部壓力,或許……還摻雜了些許難以言明的、在危難中滋生出的依賴與信任的,更緊密的……連結。
蘇晚晚攥緊了鬥篷的邊緣,仰頭望向夜空中的皎潔明月,心中一片澄澈,卻也無比沉重。
前路漫漫,而她,已無法回頭,也不想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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