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騎射特訓,以蘇晚晚渾身散架、齜牙咧嘴地被翠兒扶回錦墨堂告終。她感覺自己的胳膊、腿,乃至每一根骨頭都在發出痛苦的呻吟。晚膳時,她連筷子都拿不穩,手指顫抖得厲害,最後還是蕭景玄看不下去,麵無表情地讓丫鬟給她換了勺子。
然而,魔鬼教官並沒有因為她淒慘的模樣而心慈手軟。次日,天剛蒙蒙亮,蘇晚晚又被“請”到了校場。
“站姿,基礎。”蕭景玄言簡意賅,仿佛昨天那個累癱的人不是他的學生。
蘇晚晚內心哀嚎,卻不敢反抗,隻能咬著牙,拖著酸痛的身體,再次拿起那張對她而言依舊沉重的小弓。她一遍遍地重複著枯燥的站姿、搭箭、開弓動作。汗水浸濕了她的鬢角,手臂的酸痛感一陣陣襲來,但她發現,當自己完全專注於那個遠處的靶心時,身體的疲憊和不適似乎被隔絕了。
她的眼神變得異常專注,呼吸也下意識地放緩。周圍的一切仿佛都模糊了,隻剩下她自己,手中的弓,和那個紅色的靶心。
蕭景玄抱著手臂站在一旁,目光銳利如鷹。起初,他看到的依舊是那個力氣小、姿勢需要不斷糾正的笨學生。但漸漸地,他察覺到了一絲不同。
這女人,雖然力氣不濟,拉不開強弓,但她的穩定性……似乎異乎尋常的好。尤其是在她凝神瞄準的時候,那握著弓的手臂,雖然纖細,卻異常穩定,幾乎看不到尋常新手難以避免的細微晃動。那雙總是帶著怯意或狡黠的眸子,在瞄準時,會變得格外沉靜、銳利,仿佛換了一個人。
【……嗯?】蕭景玄心下微動,【倒是有點意思。】
他沒有出聲打擾,隻是默默觀察著。
蘇晚晚對此毫無所覺,她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在那種奇妙的“入定”狀態裡。她再次搭箭,開弓依舊是半開),瞄準。這一次,她感覺自己的視線和箭尖之間,仿佛有了一條無形的、更加清晰的線。
鬆手。
“嗖——”
箭矢離弦,劃過一道比昨日平穩得多的弧線,雖然力道依舊不足,飛行軌跡卻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準頭?
“篤!”
一聲輕微的悶響。
箭矢,竟然穩穩地紮在了箭靶的邊緣!雖然隻是最外環,但確確實實是紮在了靶子上!沒有脫靶!
蘇晚晚瞪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她……她射中了?!
“我……我射中了?!”她猛地轉過頭,看向蕭景玄,激動得聲音都變了調,臉上因為興奮和不可置信而漲得通紅。
蕭景玄看著靶子上那支顫巍巍的箭,再看向蘇晚晚那雙亮得驚人的眸子,冷硬的唇角幾不可察地向上彎了一下,快得讓人無法捕捉。
“嗯。”他依舊是那個平淡無波的音節,但蘇晚晚卻從他細微的表情變化和隨之響起的心聲中,捕捉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眼力與穩定性,遠超常人。】心聲帶著明顯的訝異和評估,【力道是短板,但……或許可習暗器?】
暗器?蘇晚晚愣了一下。她這算是……因禍得福?發現了隱藏天賦?
蕭景玄走到她麵前,目光在她因為激動而微微泛紅的臉頰和那支命中靶子的箭之間掃過,沉吟片刻,道:“力道非一日之功。但你這眼力與定力,尚可。”
這已經是他能給出的、相當高的評價了。
蘇晚晚心裡樂開了花,感覺身上的酸痛都減輕了大半!被專業人士肯定了!雖然不是大力士,但她可能是個……神射手預備役)?
“多謝王爺指點!”她笑得見牙不見眼。
自那日後,蕭景玄調整了訓練重點。騎術依舊要練,但強度降低,主要是讓她熟悉和克服恐懼。而射箭訓練,則更加側重於技巧和精準度,他甚至開始教她一些利用腰腹核心發力、彌補臂力不足的小技巧。
蘇晚晚也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對射箭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那股專注和穩定,仿佛是與生俱來的天賦,讓她在枯燥的訓練中找到了樂趣和成就感。雖然依舊拉不開強弓,射程有限,但在短距離內,她的準頭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提升。
幾天後,蕭景玄將一把造型精巧、線條流暢、泛著烏光的輕便弩箭放到了她麵前。
“腕弩,可連發三矢,機括驅動,不費臂力。”他示意她戴上,“便於隱藏,關鍵時刻或可防身。”
蘇晚晚拿起那把弩箭,入手微沉,但重量分布均勻,手感極佳。弩身雕刻著簡單的雲紋,做工精湛,一看就知絕非俗物。她試著扣動扳機,“哢噠”一聲輕響,機括運作順暢,帶著一種冰冷的威懾力。
這……這是給她量身定做的?
她抬頭看向蕭景玄,他依舊是那副沒什麼表情的樣子,但她卻能感受到這份禮物背後那份未宣之於口的細心和……保護欲。
【……總算有點自保之力,省得整日提心吊膽。】心聲帶著點如釋重負的意味。
蘇晚晚的心像是被溫水泡過一樣,軟得一塌糊塗。她摩挲著冰涼的弩身,鄭重地道謝:“謝王爺!妾身定會好生練習,不負王爺厚賜!”
蕭景玄淡淡“嗯”了一聲,轉身走了,留下蘇晚晚一個人對著新得的“玩具”愛不釋手。
她將腕弩小心翼翼地戴在手腕上,用寬大的袖袍遮掩好,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看來,這秋狩之行,她似乎……不必完全當個瑟瑟發抖、隻能躲在人後的花瓶了?
蘇晚晚摸了摸袖中的腕弩,又想想自己那“意外”的射箭天賦,唇角揚起一個帶著點小得意的、狡黠的弧度。
嗯,到時候,說不定還能給某些想看笑話的人,一個小小的“驚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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