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書房論功行賞後,蘇晚晚感覺自己的人生仿佛開啟了全新的篇章。那枚沉甸甸的令牌、那本印著內府標記的賬冊,還有那把精致鋒利的匕首,被她小心翼翼地收在錦盒裡,放在枕邊,如同護身符一般。
她知道,這不僅僅是權力,更是蕭景玄對她毫無保留的信任。這份信任沉甸甸的,讓她在激動之餘,也生出了無窮的動力和一絲不敢懈怠的責任感。
接下來的幾日,她幾乎全身心撲在了熟悉王府產業和規劃“雲容”未來發展上。有蕭景玄的令牌在手,又有福伯和陳錄事從旁協助,她調閱賬本、召見各處管事都變得暢通無阻。王府名下那些錯綜複雜的田莊、店鋪、礦山、船隊……龐大的商業版圖逐漸在她麵前清晰地展開,其規模遠超她之前的想象。
她像一塊乾燥的海綿,貪婪地吸收著一切信息,常常在書房一坐就是大半天,麵前堆滿了各種冊子和她自己畫的思維導圖用這個時代的人能看懂的方式),連用膳都需要翠兒三催四請。
這日傍晚,蘇晚晚終於將初步的產業梳理出了個頭緒,揉著發酸的眼睛和脖頸從書房出來,正準備回錦墨堂用晚膳,卻在回廊下遇到了似乎“恰好”路過的蕭景玄。
他依舊是那副冷峻模樣,負手而立,看著庭院中初綻的晚梅,仿佛隻是在賞景。
“王爺。”蘇晚晚上前行禮。
蕭景玄轉過身,目光在她略顯疲憊卻神采奕奕的臉上掃過,最後落在她因為長時間握筆而微微發紅的指尖上。
【……倒是用心。】他心底掠過一絲幾不可察的滿意,但眉頭卻幾不可察地蹙起,“可用過膳了?”
“還沒,正打算回去用。”蘇晚晚老實回答。
“嗯。”蕭景玄應了一聲,卻沒動,沉默了片刻,忽然道,“京郊有處溫泉彆莊,明日隨本王去小住兩日。”
“啊?”蘇晚晚一愣,沒反應過來。去彆莊?小住?現在?她手裡還有一大堆事情沒理順呢!
見她麵露遲疑,蕭景玄的臉色微沉,語氣帶上了不容置疑:“怎麼?本王的話,不管用了?”
“不是不是!”蘇晚晚連忙擺手,看著他瞬間冷下來的臉色,心裡有點發怵,又有點莫名其妙,【好好的怎麼突然要去彆莊?還這麼突然……】
【……整日埋首案牘,也不怕熬壞了眼睛。】一個帶著點不悅的念頭清晰地傳入蘇晚晚腦海。
她猛地一怔,抬頭看向蕭景玄。他依舊板著臉,眼神冷颼颼的,但她卻瞬間明白了——他這是……在變相關心她?嫌她太拚命,想帶她出去放鬆一下?
這個認知讓蘇晚晚的心像是被羽毛輕輕搔了一下,又癢又暖。她看著他那副“你敢不去試試”的霸道樣子,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王爺,”她眉眼彎彎,帶著點狡黠,“您這是……在獎勵妾身近日辛勞嗎?”
蕭景玄被她笑得耳根微不可察地一熱,麵上卻更冷了幾分,輕哼一聲:“本王是嫌你在此礙事。”
【……聒噪。】心聲緊隨其後,卻毫無威懾力。
蘇晚晚現在可不怕他這紙老虎模樣了,她笑嘻嘻地湊近一步,仰頭看著他:“那妾身就多謝王爺‘嫌棄’啦!明日何時出發?妾身這就讓翠兒去收拾!”
看著她瞬間由陰轉晴、活力滿滿的樣子,蕭景玄心底那點因她遲疑而起的不悅瞬間煙消雲散。他移開目光,看向遠處的梅花,語氣勉強維持著平淡:“辰時。不必帶太多東西。”
“知道啦!”蘇晚晚歡快地應下,隻覺得連日的疲憊都一掃而空。溫泉彆莊!她來了這個世界這麼久,還沒真正享受過呢!
看著她像隻終於被放出籠子的小鳥般雀躍地跑開去吩咐翠兒,蕭景玄的嘴角幾不可察地向上牽動了一下。
【……總算還有點精神。】
次日清晨,一輛不起眼卻內部極其舒適的馬車,載著輕裝簡從的宸王夫婦,駛出了京城,朝著西郊的皇家溫泉彆院而去。
彆院坐落在一處山明水秀的山穀中,背靠青山,麵臨溫泉,環境清幽雅致,與京城王府的肅穆和江南彆院的奢華都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