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體現的,是生活物資的“精準封鎖”。
以往,雖然朝廷撥付的用度本就微薄且時常克扣,但至少每月還有定量的米糧和少許炭火、布帛送來。自周主簿來過之後,這些“皇糧”徹底斷了供。
這日,翠兒拿著空米袋,愁眉苦臉地從村裡唯一的官倉回來。
“小姐,官倉的人說,今年的糧餉還沒撥下來,讓咱們……自己想辦法。”翠兒小臉皺成一團,“還有,我去鎮上想買些細布給未來的小主子做衣裳,那幾家布莊居然都說沒貨了!連最次的粗布都沒有!”
蘇晚晚正靠在躺椅上,享受著蕭景玄牌“人工扇風”用一片大樹葉),聞言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哦,知道了。”她懶洋洋地應了一聲,然後側過頭,對正在認真扇風的蕭景玄說,“王爺,聽見沒?咱們斷糧斷布了。”
蕭景玄扇風的動作不停,語氣平淡無波:“嗯。”
【山中走獸,溪中遊魚,皆可果腹。】——這是他內心的第一反應,樸實無華,且枯燥。
【至於布帛……】他瞥了一眼蘇晚晚身上那件洗得發白的舊衣,眸光微沉。【該去‘拜訪’一下那位周主簿的私庫了。】——這是他內心的第二反應,簡單直接,且危險。
蘇晚晚通過讀心術聽得一清二楚,差點笑出聲。她趕緊按住他:“王爺,冷靜!咱們現在是良民,不能乾那種打家劫舍的勾當。”
她眼珠一轉,臉上露出了小狐狸般的笑容:“再說了,誰說咱們沒吃的沒穿的了?”
她拉著翠兒,神秘兮兮地走到他們那個充當倉庫的偏房,掀開幾個大筐的蓋子。
翠兒瞬間瞪大了眼睛!
隻見筐裡裝滿了各種曬乾的菌菇、野菜,還有熏製好的野雞、野兔肉,甚至還有一小罐蜂蜜!這些都是王獵戶、張嬸他們陸陸續續“硬塞”過來的,說是感謝王妃的“醫術”和王爺的“指點”。
“這……這麼多?!”翠兒驚呼。
“還有呢!”蘇晚晚又打開一個箱子,裡麵是各色柔軟乾淨的細棉布,甚至還有幾塊顏色鮮亮的綢緞料子。“這是李木匠的媳婦送的,說是娘家帶來的,放著也是放著;這是村頭趙婆婆給的,說是她年輕時攢下的好料子,要給小娃娃做百家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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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兒看著這琳琅滿目的“庫存”,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
【這……這哪裡是打壓?這分明是精準扶貧啊!】小丫頭內心震撼。
蘇晚晚得意地揚了揚下巴:“看見沒?京城想用這點小恩小惠拿捏我們,卻不知道,咱們早就‘深根固本,以俟天命’了!”她最近跟著蕭景玄念書,偶爾也會蹦出幾句文縐縐的詞。)
蕭景玄不知何時也走了過來,看著滿屋的物資,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他早就察覺到村民們的暗中接濟,隻是沒想到……種類如此齊全,數量如此可觀。
【民心可用。】他內心默默記下一筆。
然而,京城的打壓並未停止。幾天後,又一道難題擺在了麵前。
村裡唯一的那位老郎中,被周主簿“請”到州府“交流醫術”去了。與此同時,鎮上所有藥鋪,都接到了嚴令,不得售賣任何藥材給蘇晚晚。
這一招,看似掐斷了蘇晚晚“神醫娘子”的根基,也斷絕了她通過采藥、賣藥換取收入的途徑。
“小姐,這可怎麼辦?”翠兒又急了,“您這身子,萬一需要安胎藥……”
蘇晚晚卻一點也不慌,反而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怕什麼?”她叉著腰,挺著已經不小的肚子,豪氣乾雲,“他們這是逼著我上山當‘藥王’啊!正好,活動活動筋骨,給寶寶做做戶外運動!”
蕭景玄眉頭微蹙:“山中危險。”
【蛇蟲鼠蟻,陡坡懸崖。】他內心已經開始快速評估風險等級。
“沒事!”蘇晚晚挽住他的胳膊,笑嘻嘻地說,“不是有王爺你嘛!你負責開路、警戒、背背簍,我負責指認草藥、講解藥性!咱們夫妻齊心,其利斷金!順便,還能給寶寶來一堂生動的‘野外生存與本草辨識’實踐課!”
蕭景玄看著她興奮的小臉,那點反對的話便咽了回去。他仔細想了想,似乎……也確實沒什麼能真正威脅到他們的存在。
【也好,帶她走走,散散心。】他最終點了點頭,“明日我去準備。”
於是,南州的山林裡,出現了一道奇特的風景。
身形高大、氣場冷峻的蕭景玄,背著一個碩大的背簍,手持一根削尖的木棍既能探路又能防身),如同最警惕的哨兵,走在前麵。他目光如電,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感知。
而挺著孕肚的蘇晚晚,則跟在他身後,步履輕快在蕭景玄的嚴密保護下,她想不輕快也難),指著各種植物,嘰嘰喳喳:
“王爺你看!那是三七!止血聖藥!”
“哇!好大一片茯苓!”
“快看快看!車前草!清熱利尿!”
“寶寶你看,那個是黃精,補脾潤肺的,你爹以後老了可以多吃點……”
蕭景玄一邊默記著她指出的草藥和功效,一邊精準地將它們采摘下來,放入背簍。他的動作乾脆利落,仿佛不是在采藥,而是在執行一項精密的軍事任務。
【三七,止血。茯苓,安神。車前草,利尿。黃精,補脾……】他內心如同最精準的數據庫,快速歸檔。
偶爾,蘇晚晚會故意指錯一兩種相似的植物,想考考他。蕭景玄總能憑借過人的觀察力和記憶力,精準地指出她的“錯誤”,並用那雙深邃的眼睛看著她,仿佛在說:【莫要頑皮。】
蘇晚晚便會吐吐舌頭,繼續她的“教學”。
幾天下來,他們的背簍滿了又空,空了又滿。采來的藥材,一部分曬乾儲存,以備不時之需;一部分,則由翠兒和暗衛通過隱秘的渠道,送到更需要的人手中,或者換取一些他們真正需要的鹽鐵等物。
京城的封鎖,非但沒有困住他們,反而陰差陽錯地,讓蘇晚晚的“神醫”之名在更隱秘的渠道傳得更廣,也讓他們的草藥儲備和“野外生存能力”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晚上,蘇晚晚一邊泡著蕭景玄給她燒的熱水腳,一邊盤點著這幾天的“戰利品”,笑得見牙不見眼。
“王爺,你說京城那位,要是知道他的打壓,反而讓咱們過上了自給自足、還能惠及鄉裡的‘小康生活’,會不會氣得把禦書房給拆了?”
蕭景玄正在給她按摩有些浮腫的小腿,聞言,手下動作不停,隻淡淡地回了一句:
“或許。”
但他微微上揚的唇角,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他氣不氣,與我何乾。】蕭景玄看著蘇晚晚滿足的笑臉,和她圓滾滾的肚子,內心一片寧靜。【如今這樣,很好。】
所謂的打壓,在絕對的實力王爺的武力+王妃的醫術+民心所向)和樂觀的心態麵前,仿佛成了一場拙劣的鬨劇。
而南州小院的日子,在這樣啼笑皆非的“對抗”中,過得愈發紅火起來。隻偷腥的貓。
【那就看看,誰先撐不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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