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安心騎車的何雨水車把一陣晃動，嘴裡喊道：“嫂子，嫂子，你們去哪？”
李凡伸頭往外一看，兩腿一放就下了車，何雨水又是晃了幾晃，才穩住車向前走去，李凡連忙跑了幾步，趙夢秋也是從對麵走了過來：“你們的事辦完了，雨水怎麼會騎車？”
“辦完了，她在學校學的，騎的還不錯，她今天要去辦事，車就給她用，讓她送我到廠裡去就行了。”
“嫂子，你們去拿材料嗎，和王大嫂一起？”
“嗯，找了個板車，幫忙上下，一次能全部都拿回去，四毛錢。”
“那倒不貴，不過這比那些拉家具的輕鬆多了，師父，抽根煙，幾個都是女同誌，等下辛苦你了。”
那窩脖也不說話，雙手把煙接了過去，隻是憨厚的笑了笑，李凡催著說道：“趕緊去吧，早上好多人呢，拉了快點回去，丫丫還在家呢。”
趙夢秋點了點頭，李凡也急著上班了，說了幾句接過自行車，嘴裡說道：“我來騎，會騎就行了，到了廠門口車子在給你。”
何雨水也跟趙夢秋揮了揮手，側著身子坐在車上，底下那墊子可比那鐵架子舒服，何雨水小聲的說道：“哥，你對嫂子真好，這墊子坐著真舒服。”
“什麼，墊子，你嫂子還說沒關係，有車坐就不錯了，她那是沒坐過那光架子，坐上幾個小時怎麼受得了。”
何雨水在後麵牽著李凡的衣服，李凡騎車速度自然就不同了，不到十分鐘就到了軋鋼廠門口，在站崗的人眼裡，把車子交給何雨水，自己就往裡麵走去。
看著那人的眼神，丟了根煙過去說道：“想什麼呢，那是我妹，今天有事要用車。”
“嗬嗬，我還以為是嫂子呢，謝謝凡哥。”接過煙就收到口袋裡，站崗的時候可不能抽，看見了要挨批的。
李凡進去先去報到，問了問李剛有沒有事，大概說了下早上去了那，李剛也沒說什麼，讓他去找劉榮軍報到，夜班就是跟他一起，人家直接點名要，也不管你來了沒有。
李凡當然高興，熟人嗎，換個人又要重新熟悉，雖說大家也不是不認識，但是直屬領導，跟其他組的領導，肯定是不一樣的。
李剛看著李凡走了出去，心裡也琢磨了起來，上麵已經有了風聲，那事快完了，雖然不是什麼大魚，但是四個活口難得，而且當時的提醒很好，那地窖上可是綁著兩個手榴彈，這次可是零傷亡。
雖然魚不大，但是在口中也問出來不少東西，不過這些就沒有通報保衛科了，現在李剛就是等著表揚信下來，劉榮軍升職已經是板上釘釘了，畢竟是當時的第一負責人，李剛想了想，起身就往外走去。
到了一處辦公室，敲了敲門，裡麵傳來一聲請進，李剛推門走了進去，立正敬禮，嘴裡喊道：“科長。”
裡麵坐著的是保衛科的副科長黃雷，看著是李剛進來，臉上也笑了起來，嘴裡調侃的說道：“李隊長來了，坐坐，這次可是給老王漲了麵子，聽說他接到電話，站的筆直，嘴都笑歪了。”
李剛隻是笑了笑，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掏出煙遞了一根過去說道：“都是王科長和黃科長領導有功，要不是平時抓的緊，就算是碰見了機會，也不一定能得手，搞不好還要傷幾個。”
黃雷接過煙，拿出火柴點了起來：“行了，在我這就不用說這些套話了，抓的緊的是你們，包括大隊長，跟我有什麼關係，你手下那個劉榮軍是吧，可惜了，要是那晚是他動的手，估計要調他去公安局，可惜了。”
“雷哥，不可惜，去了公安局還不知道怎麼樣呢，他家裡的情況不怎麼好，手上也有傷，全家就靠他一個人上班，這邊的工資還高點，到那邊能給個什麼職位，要是個小乾警還不如不去呢。”
黃雷點了點頭說道：“也是，除非那邊他有熟人，不然人生地不熟的，一時半會也不一定能出成績，通知還沒到，現在也就是我和老王知道這事，到你這裡為止，通知一到，廠裡就要動手了，那幾個偷偷丟東西出去的都查出來了。”
李剛往前湊了湊，小聲的說道：“放心，我安排了人盯著呢，不過應該是不知情，這幾天還是老樣子，不過這次跟蹤發現了幾處賭場，這些人應該就是為了搞錢去賭博，要不要一起端了。”
“嗯，大功是公安的，這些小事我們來就行了，畢竟也是引誘軋鋼廠工人參與賭博，保衛科出動也說的過去，等到抓完審完後，一並移交給派出所吧，具體判決還是他們說了算。”
李剛也鬆了一口氣，這可是好差事，要是都讓出去，保衛科也沒成績不是，輕笑著說道：“是，上麵吃肉，也要給我們留口湯喝喝，下麵那些小崽子們，每天看門巡邏，一個個都無精打采的。”
“好好訓練，可彆到時候抓個賭，還有人員受傷，丟的就是你這個隊長的臉了，聽說你那隊裡出了個狠人，把下麵那些兵操練的要死要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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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李凡那小子，從上次出了那事後，我就看了看他的拳法，我也不是他的對手了，這不就丟去讓他去操練，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嗎，省的這些下了戰場的，要麼就是心高氣傲，要麼就是無精打采。”
黃雷將手中的煙頭按熄了說道：“你說的對，雖然是退伍的，能分配到四九城的可不是一般的部隊，搞不好還看不上我們這個保衛科呢，李凡可惜了，要是那時候托托關係，送去部隊鍛煉幾年，現在更不得了。”
“沒辦法，當時我也提過，雖然李大嫂沒反對，但是那眼裡的不舍得，誰看不出來，李大哥要是還活著，怎麼都要把他給送去，不過現在也好，看著也像是個兵了，他一個人就能壓住下麵那些小兔崽子了。”
“我可聽說了，他小子有段時間就是被人帶去玩那些東西，現在沒粘了吧，可不要抓賭到時候把他給抖落出來了，那保衛科的臉都要丟光了。”
這就是以前沒事，李凡也隻是小透明，乾什麼除了李剛也沒人理會，現在出了名，自然那些事都被翻了出來，李剛也知道躲不過去，早有說辭。
“雷哥，李凡這小子不聽話，做了錯事是不對，但是能幡然悔悟，也是個好樣的，而且這次也有那麼點功勞，這次的行動我不打算讓他參加，隻要他不露麵，想來那些人也不會非要攀咬他，等這批人都判了，應該就沒事了吧。”
“還是不行，我知道你維護他，這次劉榮軍怎麼都要給個隊長乾乾了，就看上麵通報怎麼寫的，李凡的功勞也不能不理，以他的能力和立下的功勞，當個隊長也能當，不過這次提個組長當當吧。”
“組長隊長倒是沒關係，不過他參與的那事怎麼辦，要是以後還要升職，這件事肯定有人知道，有人眼紅捅出來就不好說了。”
“800字的檢討，我跟老王商量一下，向保衛科副科級彆以上的人當麵檢討，你也要來，起到糾正他的重要作用，考慮到此次事件李凡立下大功，保衛科內部通報，折功抵過，畢竟這隻是他的個人行為，現在幡然悔悟，本來的隊長降為組長。”
“這事能行？畢竟這裡不是部隊，要是在部隊立了功，這點小事誰會去計較，就怕有人心生不滿，要是全保衛科都知道了，以後他每上一步怕是都有人拿出來說說。”
“第一，我們隻要還在保衛科就不會有問題，人家一點個人行為，隻要以後不再犯了，又沒造成什麼損失，憑什麼盯著不放；第二，就是要這樣通報下去，有意見現在就提，到了後期那就是打擊報複了，而且，科裡也給了處罰。”
“哎，也隻能這樣了，要是當一個小科員就算了，估計也沒人提，這次立功不獎勵也不行，獎勵了就怕有人拿出來說事，上麵領導那還是要雷哥多溝通溝通。”
“說過了，一周前都已經查的底掉，找了老王去問話，問這是怎麼帶的兵，幸好這小子沒當過兵，老王還能推脫幾句，上麵得知不是退伍的，又轉頭把他誇獎了一番，搞的老王也是出了一身冷汗。”
“不過下了命令，這是個好苗子，要好好培養，老王和你這個直屬隊長是第一責任人，好好帶，既然是我們保衛科的人，就要把他引到正路上來，要是出了問題唯你們是問，估摸著上麵知道那晚這小子推讓功勞的事了。”
李剛臉色也變的嚴肅了起來，要是真的知道了，上麵重視就說的過去了，不然一個小小的隊長升不升，還真的入不了上麵的眼，要是要培養，第一件事肯定是要把他那兩年的事給處理了，藏是藏不住的。
“我知道了，我去跟他說，不過這小子可沒讀過幾年的書，800字我怕他都認不全，到時候還要雷哥幫忙把把關。”
“說的就像是我讀過一樣，800個字我也認不全呢，滾蛋，自己去想辦法，寫好了先交上來我們先看看，還有一個事你要記住，既然要培養，那麼就要有更加嚴厲的考驗，我看成為我們自己同誌的考驗就非常嚴厲，這事你去辦。”
李剛眼前一亮，神色激動，站直身體敬禮說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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