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間表揚會一散,郭德鐵就黑著臉,第一個衝出了車間,連工具都沒心思收拾。
他肺都快憋出結節了,急需找個地方抽根煙順順氣。
趙四看著他那狼狽的背影,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老小子,想陰我?那就彆怪我給你添點堵了。
他慢悠悠地收拾好自己的工具,擦乾淨台虎鉗。
等車間裡人走得差不多了,他才踱步到郭德鐵的工位前。
郭德鐵這人技術還行,但乾活毛躁,工具經常亂放。
此刻他的工作台上,一把精心保養的英製卡尺、一把專用的內六角扳手組、還有他最愛顯擺的德國產小台鉗正散亂地放著。
這都是他的寶貝疙瘩,平時誰碰跟誰急。
趙四目光掃過四周,確認無人注意。意念微動。
唰——
台上那幾件最顯眼、最常用的工具瞬間消失,被他悄無聲息地收進了係統空間,和那堆零件放在了一起。
工作台上頓時空了一塊,隻剩下些普通扳手和榔頭。
做完這一切,趙四像沒事人一樣,吹著口哨,拎著自己的工具包下班了。
第二天一早,車間裡照例是一片忙碌的準備景象。工人們各自在自己的工位前檢查工具,預熱設備。
突然,郭德鐵那邊傳來一聲驚怒交加的吼聲:“誰?!誰他媽動我工具了?!”
眾人嚇了一跳,紛紛扭頭看去。
隻見郭德鐵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在他的工作台和工具箱裡瘋狂翻找,臉色鐵青,額頭青筋暴起:“我的卡尺呢?!我的內六角扳手呢?!還有我的小台鉗!媽的!放哪了?!”
他把自己工位翻得底朝天,鐵屑、油汙蹭得到處都是,可那幾件寶貝就像長了翅膀飛走了一樣,蹤影全無。
“老郭,咋了?工具找不到了?”旁邊一個老師傅皺眉問道。鉗工丟了常用工具,跟戰士丟了槍差不多,耽誤事。
“廢話!沒了!明明昨天還放這兒的!”郭德鐵眼睛都紅了,喘著粗氣,懷疑的目光像刀子一樣掃過周圍每一個人,“是不是你們誰拿錯了?還是誰他媽的給我順走了?!”
這話一出,周圍工友的臉色都不好看了。
“老郭,你這話什麼意思?誰沒事拿你工具啊?”
“就是,自個兒東西不放好,丟了賴彆人?”
“你那德製小台鉗金貴得很,咱們可不敢碰,碰壞了賠不起!”
郭德鐵根本聽不進勸,他認定了是有人故意整他。
昨天剛在趙四身上吃了癟,今天就丟了工具,哪有這麼巧的事?
他猛地衝到離他最近的一個年輕工人麵前,一把推開人家正在整理的刀具盒:“是不是你?昨天就你最後走的!”
那年輕工人被推得一踉蹌,也火了:“老鐵!你瘋了吧!我動你東西乾嘛?!”
“不是你還有誰?!”郭德鐵像個瘋狗一樣,又衝向另一個工位,眼睛死死盯著趙四。
趙四正拿著油壺給台虎鉗絲杠上油,動作不緊不慢,眼皮都沒抬一下,仿佛這邊的鬨劇跟他毫無關係。
“趙四!”郭德鐵幾步竄到他麵前,唾沫星子都快噴他臉上了,“是不是你?!昨天就你小子最後磨蹭!是不是你把我工具藏起來了?啊?!”
車間裡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向這邊。
趙四這才慢悠悠地放下油壺,拿起抹布擦了擦手,抬眼看向狀若瘋魔的郭德鐵,表情平靜,甚至帶著點疑惑:“郭師傅,你工具丟了?我沒看見。我昨天收拾完就走了,沒動彆人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