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這回說啥也得請客!三級工啊!全車間最年輕的三級工!”錢六金圍著趙四,胖臉激動得通紅,仿佛晉級的是他自己,嗓門大得壓過了機床聲。
周師傅也笑著走過來,用力拍了下趙四的胳膊:“沒錯!這頓必須請!讓這憨貨也沾沾喜氣,看能不能開點竅!”
趙四無奈地笑了笑,收拾著工具:“成,中午食堂,肉菜管夠。”
“噢!謝謝四哥!”錢六金歡呼一聲,差點蹦起來。
中午食堂人聲鼎沸。
趙四端著沉甸甸的鋁飯盒走過來,裡麵是堆尖的紅燒肉、白菜炒肉片,還有幾個白麵饅頭。周師傅和錢六金已經占好了位置。
“謔!真下本錢啊!”周師傅看著那油汪汪的紅燒肉,眼睛一亮。
錢六金更是饞得直咽口水,眼珠子都快掉進飯盒裡了。
“快吃吧。”趙四把饅頭遞給他們,自己先夾了一筷子白菜,“六金,跟著我學了這些日子,基礎的東西得抓點緊,彆光惦記吃。”
“嗯嗯!四哥,我肯定好好學!”錢六金嘴裡塞滿了饅頭和肉,含糊不清地保證,吃得滿嘴流油。
周師傅抿了口散裝白酒,咂咂嘴:“你小子,這晉級速度是坐火箭了。不過老孫那話,雖說是讓李主任頂回去了,但也提了個醒。光會乾不行,理論上也得能說出道道來,不然總有人嚼舌根。”
趙四點點頭:“我明白,師傅。夜校那邊我沒落下。”
“那就好。”周師傅歎口氣,“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自己心裡得有數。”
吃完飯回到車間,下午的活兒依舊忙碌。
但趙四效率高,臨近下班,早已經把自己的定額完成得差不多了。
他正幫著錢六金校正一個鑽孔角度,下班的電鈴聲尖銳地響徹車間。
和相熟的工友打了聲招呼,趙四拎起工具包快步朝家走。心裡盤算著今天空間裡簽到了一小包水果硬糖,正好給妮子甜甜嘴。
剛推開院門,就聽見屋裡傳來一陣接一陣的咳嗽聲,咳得有點撕心裂肺。
趙四心頭一緊,還以為母親又犯咳嗽了,快走幾步掀開門簾。
隻見趙妮小臉咳得通紅,蜷在炕上,身上裹著被子。張氏正一臉焦急地坐在炕沿,用手拍著她的背。
“娘,妮子這是咋了?”
“下午就開始咳,越咳越厲害,摸著還有點燙手。”張氏憂心忡忡,“喝了點熱水也不見好。”
趙四放下工具包,伸手探了探妹妹的額頭,確實有點發熱。他想起係統簽到獲得的《赤腳醫生手冊》和那箱基礎藥品。
“像是著涼感冒了。”趙四也有點拿不準。
手冊的核心思想是“簡、便、廉、驗”,內容高度簡化。
它主要告訴赤腳醫生“做什麼”(用什麼藥、打什麼針),但極少深入解釋“為什麼這麼做”(疾病的深層病理生理機製)。
這限製了赤腳醫生對複雜病情的理解和判斷能力,一旦遇到手冊範圍之外的病例,就容易束手無策。
“我這兒有點藥。”他又想起後世自己有點咳嗽發熱也是吃點感冒藥。
他轉身從自己屋裡取出用紙包著的幾片白色藥片,又倒了碗溫水。“妮子,來,把藥吃了,睡一覺就好了。”
趙妮咳得眼淚汪汪,就著哥哥的手把藥片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