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宴的喧囂與篝火的餘溫漸漸散去,潛淵堡在短暫的振奮後,迅速投入了更繁重也更現實的工作——重建與善後。
臨時清理出來的“議事廳”,其實就是一間相對完好、原本用作倉庫的大屋子。
牆壁上還殘留著煙熏火燎的痕跡,幾處破損的屋頂用木板和茅草勉強堵住,漏下的幾縷天光在布滿灰塵的地麵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空氣裡混合著木料焦糊,草藥和潮濕泥土的氣息。
一張粗糙的長條木桌擺在中央,上麵攤著一張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的“地圖”。
這是袁大山憑借記憶智力100)和張三鐵等人對周邊地形的描述,用木炭在粗麻布上勾勒出的草圖。
幾盞搖曳的油燈提供著昏暗的光線,映照著圍坐在桌旁的幾張麵孔:
袁大山、周一木、武二石、柳如夢、李麗麗、張三鐵、白素雅琴琴)。
瑤瑤被李麗麗暫時哄著在角落睡著了。
氣氛凝重而務實。
昨日的勝利喜悅已被現實的沉重壓力取代。
張三鐵率先開口,他指著麻布地圖上代表潛淵堡的位置,眉頭緊鎖:
“堡主,各位。塢堡…傷筋動骨了。”
他拿起一塊燒焦的木頭和幾塊碎石放在地圖上代表城牆的位置。
“正麵被撞開的缺口雖然用雜物暫時堵上了,但根基鬆動,隨時可能再塌。
其他幾處小缺口和破損的牆段,修複需要大量人手和石料、木材。”
他頓了頓,語氣更加沉重:
“更要命的是,堡內房舍損毀超過三成,尤其是靠近缺口的區域,幾乎被夷為平地。
剩下完好的房子,擠一擠最多也隻能容納原來的人口…可現在…”
他看向李麗麗。
李麗麗立刻接口,她的聲音清脆,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
“堡主,這是初步的統計。”
她將幾張寫滿歪歪扭扭字跡的粗糙紙張攤開在桌上。
“昨夜之前,我們堡內原有居民,算上老弱婦孺,共八百三十七人。”
“昨夜一戰,陣亡…一百五十八人,重傷失去勞力的四十二人。”
這個數字讓在場所有人呼吸都為之一窒,氣氛瞬間壓抑。
白素雅琴琴)的眼圈微微泛紅,昨夜那些逝去的麵孔仿佛還在眼前。
“輕傷可愈者,約兩百人。”
“俘虜的黃巾兵,經過甄彆,剔除老弱病殘和死硬分子,願意歸順,可充勞力的精壯…有七百六十三人!”
“另外,”李麗麗深吸一口氣,“從昨天下午開始,陸陸續續又有流民聞訊趕來投奔!
都是聽說堡主您陣斬程遠誌,大破黃巾,慕名而來求庇護的!
到今天早上為止,又接收了三百多人!而且看勢頭,後麵還會更多!”
她抬起頭,看著袁大山:
“堡主,不算重傷員,我們現在要養活、要安置的人口,已經接近兩千了!而且還在增加!”
主角os:艸!兩千張嘴!這塢堡擠得跟沙丁魚罐頭似的,怎麼住?)
袁大山看著地圖上那個小小的點,感覺無比憋屈。
這破塢堡,本就是臨時據點,打打山賊還行,麵對數千正規雖然是雜牌)黃巾軍的圍攻就露了原形。
周一木也沉聲補充,手指在地圖上堡外幾個方向點了點:
“堡主,位置也暴露了。
昨夜雖然大勝,但潰逃的黃巾兵不少。
程遠誌是張角親封的渠帥之一,他死在這裡,消息必然傳開。
無論是其他黃巾勢力報複,還是官府、豪強覬覦我們這裡的繳獲和人口…這裡都成了眾矢之的!
以我們目前的防禦工事和兵力他看了一眼武二石),守住一次突襲或許可以,但麵對持續的壓力或更大規模的圍攻…”
他沒有說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os:懷璧其罪!這破地方就是活靶子!)
武二石聽得有些煩躁,抓了抓腦袋:
“怕個鳥!來多少殺多少!堡主在,俺二石在,保管他們有來無回!”
os:這莽夫,就知道殺殺殺…不過勇氣可嘉。)
柳如夢則擔憂地看向白素雅琴琴):
“琴琴姐,傷員那邊情況怎麼樣?這麼多人擠在一起,衛生條件太差,我擔心會爆發疫病…”
白素雅琴琴)輕輕點頭,眉宇間帶著憂色:
“重傷員情況還算穩定,但輕傷員和普通堡民擠在狹小潮濕的地方,已經有人開始發熱咳嗽了…藥品也快耗儘了。”
os:醫療和衛生是定時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