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變天的消息如同沉重的陰雲,籠罩在潛淵城上空。
戰爭的威脅不再遙遠,而是變成了迫在眉睫的生存危機。
在此緊要關頭,袁大山定下的“北結公孫”之策,成為了破局的關鍵一步。
然而,派出誰擔任使者,卻是一個需要仔細斟酌的問題。
公孫瓚性格剛愎自用,驕傲暴躁,絕非易於溝通之輩。
派出的使者若分量不夠,恐怕連見都見不到;若過於強勢,又可能激怒對方,適得其反。
軍政廳內,眾人商議良久。
最終,袁大山的目光落在了李麗麗身上。
此時的李麗麗,早已不是那個隻會傳令的小丫頭。
經曆了洛陽之行、城內庶務、尤其是主持招賢館的曆練,她褪去了青澀,變得沉穩乾練,言談舉止間自帶一股令人信服的親和力與魄力,其【魅力】屬性在實戰中已悄然突破90大關!
加之她心思靈敏,口齒伶俐,正是執行此項外交任務的絕佳人選。
“麗麗,”袁大山沉聲道,“此次出使幽州,任務艱巨,關乎我潛淵存亡。公孫瓚性情乖戾,此去或有風險,你可能勝任?”
李麗麗深吸一口氣,出列躬身,眼神堅定無比:
“城主信任,麗麗萬死不辭!必竭儘所能,說動公孫將軍,為我潛淵爭取強援!”
“好!”
袁大山點頭,“記住,關鍵兩點:一,曉以利害,袁紹是我們共同的敵人;二,展示肌肉,讓他知道我們並非無足輕重,有結盟的價值!
“必要時,可以承諾提供一批張三鐵工坊打造的優質兵甲。”
“麗麗明白!”
事不宜遲,李麗麗稍作準備,便帶著一支精乾的護衛小隊和幾輛滿載著“樣品”的馬車,秘密北上,直奔公孫瓚所在的幽州治所——薊縣。
一路無話。
進入幽州地界,明顯能感受到與潛淵截然不同的氛圍。
此地民風更加彪悍,關卡盤查嚴密,到處可見白馬騎兵巡邏馳騁,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緊張的邊塞氣息。
公孫瓚與劉虞的矛盾雖未徹底爆發,但已是劍拔弩張。
幾經周折,李麗麗一行人終於抵達薊縣。
通報來意後,果然如預料般,在驛館等候了足足三日,才得到公孫瓚的“召見”。
薊縣府衙大堂,氣氛肅殺。
公孫瓚高踞主位,身披甲胄,麵容冷峻,眼神銳利如鷹,帶著久居上位者的威嚴和一股揮之不去的戾氣。
麾下文武分列兩側,皆屏息凝神,目光審視地盯著堂下這位來自南方“小勢力”的女使者。
李麗麗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緊張,步履沉穩地走入大堂。
她今日特意穿了一身莊重而不失風度的衣裙,略施粉黛,既顯得尊重對方,又保持了潛淵使者的氣度。
“潛淵城使者李麗麗,奉我主袁大山將軍之命,拜見公孫將軍。”
她盈盈一禮,聲音清亮悅耳,不卑不亢。
公孫瓚冷哼一聲,聲如洪鐘,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袁大山?便是那個僥幸殺了顏良的流寇頭子?派個女娃子來見本將軍,是何道理?莫非是無人可用了?”
堂下傳來幾聲壓抑的嗤笑。
李麗麗麵色不變,微微抬頭,迎向公孫瓚審視的目光,嘴角甚至帶著一絲得體的微笑:
“公孫將軍威震北疆,白馬義從天下聞名,麗麗一介女子,能得見將軍虎威,已是榮幸。我主遣麗麗前來,正因事關重大,需心細如發,言之有物之人,而非僅逞口舌之快的莽夫。”
她不軟不硬地頂了回去,既捧了公孫瓚一下,又暗諷了他的無禮,同時點明自己並非花瓶。
公孫瓚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稍稍收起了幾分輕視:
“哦?牙尖嘴利。說吧,袁大山讓你來,所為何事?”
李麗麗神色一正,朗聲道:“特為將軍安危,乃至幽州存亡而來!”
“哼,危言聳聽!”公孫瓚不屑。
“絕非危言聳聽!”
李麗麗語氣加重,“將軍可知,冀州已變天?袁本初已鳩占鵲巢,取韓馥而代之!如今坐擁冀州錢糧兵馬,甲士十數萬,謀臣如雲,猛將如雨,已成為河北之地最強之勢力!”
“那又如何?”
公孫瓚臉色陰沉,他自然早已得知消息,並且深感忌憚。
“袁紹之誌,豈止於一冀州?”
李麗麗目光掃過堂上眾人,“其下一步,必是整合河北!請問將軍,這河北之地,除卻冀州,還有何處能讓袁紹覬覦?又有何人,能擋其兵鋒?”
她的話,如同刀子般戳中了公孫瓚的心事。
他與袁紹早已結下深仇,雙方摩擦不斷,袁紹得冀州,實力暴漲,第一個要對付的,必然是他公孫瓚!
看到公孫瓚沉默不語,臉色更加難看,李麗麗知道火候已到,話鋒一轉:
“我主袁將軍,雖起於微末,卻也知唇亡齒寒之理!
“袁紹勢大,非一人可敵。若幽州有失,袁紹下一個目標,便會是我潛淵所在的並州!故而,我主願與將軍結為犄角之勢,共抗強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