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隘口,磐石要塞。
文醜大軍雖暫退十裡下寨,但那連營蔓延開的肅殺之氣,依舊如同烏雲般壓在隘口上空。
連日攻防,冀州軍死傷慘重,士氣低迷,但文醜仗著兵力優勢和對袁紹的怨憤,竟是不肯徹底退去,反而像是受傷的野獸,舔舐傷口,醞釀著更瘋狂的反撲。
要塞指揮所內,氣氛凝重。
周一木指著粗糙的沙盤袁大山根據現代知識引入),眉頭緊鎖:
“文醜雖暫退,但其兵力仍遠勝於我。如此僵持,於我不利。我軍糧草雖足,然敵軍若長期圍困,斷我外援,終非長久之計。”
武二石毒眼一瞪,殺氣騰騰:
“怕他個鳥!那黑廝敢再來,老子親自出城,拚著這條命也要砍了他!”
“胡鬨!”
周一木斥道,“匹夫之勇,非取勝之道。主公常言,善戰者,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如今敵之可勝之機在何處?”
一直沉默旁聽,負責記錄戰況的白素雅她堅持留在相對安全的指揮所學習)忽然輕聲開口:
“周將軍,武將軍,妾身聽聞,文醜大軍每日消耗糧草甚巨,其糧草似乎囤積在後方漳水畔的臨水寨,由一支偏師看守,可是真的?”
柳如夢智力85+)立刻接話,眼中閃爍著情報人員特有的銳光:
“鳳主所言極是。根據宋七八最新傳回的情報,臨水寨守軍約千人,戒備看似森嚴,但其依托水道,以為天險,實則…有機可乘。”
她特意在“有機可乘”上加重了語氣。
一直蹲在角落,看似在打盹的王金水男,新晉水戰人才,初始水戰75+)猛地抬起頭,眼睛亮得嚇人,他搓著手,帶著一股河湖好漢特有的混不吝勁兒,咧嘴笑道:
“將軍!鳳主!柳姐!若是水路,俺王金水和他手下的弟兄們,或許能去摸一摸那老虎屁股!”
“哦?”周一木目光驟然銳利起來,看向這個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隻知道擺弄船隻,訓練水鬼的新晉頭目。
“金水,你有何想法?細細說來!”
王金水嘿嘿一笑,湊到沙盤前,指著那條代表漳水的藍色綢帶:
“將軍您看,這臨水寨靠水而建,寨牆大半對著岸上,但對水麵,仗著水流湍急,防守反而鬆懈。
“俺觀察過這幾日的天象,今夜月暗星稀,且有薄霧,正是行動的好時機!”
他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繼續道:
“俺不需要多,隻需五十個精通水性的好手!用桐油浸透的乾柴,火絨包裹在豬尿泡裡,每人背上兩包。
咱們從下遊潛泳過去,利用夜色和霧氣摸到寨子水柵底下。他那水柵,俺看過了,是木頭做的,年頭不短了!
“俺們把火油柴火給他掛上去,點著了就跑!隻要火起,燒了他狗日的糧草,文醜大軍沒了吃的,看他還能蹦躂幾天!”
武二石聽得抓耳撓腮,興奮不已:
“嘿!這法子陰險!俺喜歡!燒!燒他娘的!”
周一木沒有立刻表態,他看向柳如夢:
“如夢,臨水寨守將情報,水文情況,能否確保萬無一失?”
柳如夢自信點頭:
“守將乃文醜部將呂曠,性驕而疏。水文圖已由宋七八確認。薄霧預報,亦有八成把握。”
周一木又看向王金水,目光如電:
“金水,此去九死一生,你可有把握將兄弟們帶回來?”
王金水收起嬉笑,挺直腰板,臉上是常年在風浪裡搏命養出的悍勇與決絕:
“將軍放心!俺王金水彆的不敢說,隻要下了水,那就是俺們的天下!就算死,也一定把火給他點旺了再死!定不辱命!”
“好!”周一木猛地一拍沙盤邊緣,下定決心,“就依此計!王金水,我予你五十精銳‘水鬼’,即刻準備!今夜子時,準時出發!”
他頓了頓,眼中寒光一閃:
“一旦看見臨水寨火起,信號傳來!武二石!”
“末將在!”
武二石嗷一嗓子站出來。
“點齊你本部陷陣營精銳,並所有騎兵,隨時準備出城追擊!我要讓文醜這匹夫,徹底滾出黑風隘口!”
“喏!”
武二石興奮得獨眼放光。
夜色漸濃,月暗星稀,河麵上果然升起了淡淡的霧氣,如同輕紗般籠罩著漳水。
臨水寨如同一個沉睡的巨獸,匍匐在河畔。
寨牆上零星的火把光芒在霧氣中顯得朦朧而無力,巡邏士兵的腳步聲也帶著困倦的拖遝。
水下,一道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正悄無聲息地逆流而上。
王金水一馬當先,口中含著一根細長的蘆管換氣,如同最靈活的遊魚,引領著五十名同樣精悍的水鬼,悄然逼近了臨水寨的水柵。
果然如他所料,水柵因為常年浸泡,有些地方已經腐朽。
對水麵的巡邏更是敷衍了事。
王金水打了個手勢,水鬼們默契地分散開,從豬尿泡中取出火油柴火,利用特製的鐵鉤,悄無聲息地掛滿了水柵麵向寨內的那一側,尤其是靠近幾座明顯是糧囤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