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那位素未謀麵,卻已名震天下的“鳳主”白素雅相比,自己這所謂的“宗室貴女”、“金枝玉葉”,看似尊榮無限,實則不過是困於這金絲籠中的雀鳥,命運從來由他人擺布,連喜怒哀樂都需要精心掩飾。
而那位白素雅,據說同樣出身平凡,卻能得如此英雄傾心相待,並肩立於風口浪尖,共掌萬裡江山,受軍民由衷愛戴,被稱為“鳳主”…
那是怎樣波瀾壯闊的人生?
那是怎樣真摯不渝的情意?
一股微妙的酸澀與難以企及的羨慕,悄然滋生,纏繞心頭。
那並非惡意的嫉妒,而是一種生於深宮、長於權謀、看透世情冷暖的少女,對於另一種她可能永遠無法觸及的自由、坦誠與赤誠感情的、朦朧而傷感的憧憬。
她甚至下意識地,帶著幾分妄念地想象,若自己是白素雅,若能得遇那般人物…
旋即,她又猛地從這危險的遐想中驚醒過來,唇角不由自主地泛起一絲極其苦澀的自嘲。
怎麼可能呢?
她是曹操的女兒,從出生那一刻起,她的命運就已注定要成為父親宏圖霸業上的一枚棋子,她的婚姻注定是政治的工具。
而那位袁大山,是連父親都要嚴陣以待、視為心腹大患的敵人。
那份突如其來的好奇與心湖漣漪,最終隻能化為一聲幾不可聞的,沉重無比的輕歎,幽幽消散在宮殿冰冷而停滯的空氣裡。
她重新將目光投向窗外,看著那被重重宮牆切割得四四方方的、灰蒙蒙的、令人窒息的天空,眼神變得更加寂寥,更加落寞,如同蒙塵的明珠。
深宮寂寂,歲月無聲。
恨隻恨生不逢時,恨隻恨身不由己,亦恨…
那無緣得見那般傳奇人物,無緣得知、更無緣擁有那般純粹赤誠,足以照亮這陰暗深宮的情意。
她再次伸出手,指尖輕輕劃過冰涼緊繃的琴弦,這一次,流瀉出的不再是無意識的雜音,而是一段幽咽低回,婉轉淒楚的孤寂之音,如泣如訴,如怨如慕,在這華麗的牢籠中獨自回蕩,無人能懂,亦無人來聽。
與此同時,北疆潛城,啟元閣。
暖閣內燭火通明,與許昌宮中的清冷截然不同。
白素雅剛剛處理完一批關於安置俘虜和分發撫恤的文書,揉了揉略顯疲憊的眉心。
柳如夢悄聲將許昌那邊關於曹節反應的細微情報,當作閒話般說與她聽。
白素雅聞言,隻是淡然一笑,如同春風拂過湖麵,未曾激起半分波瀾。
她放下筆,對柳如夢,也像是對自己輕聲道:“倒是個身不由己的可憐姑娘,不過是命運掌中一傀儡罷了。這般算計下的姻緣,拒了最好,於她,於我們,都是解脫。”
恰逢袁大山大步從外麵進來,帶著一身清冽的寒氣,卻掩不住眉宇間的爽朗與關切:
“琴琴,還在忙?什麼事?”
白素雅起身,自然地接過他解下的披風,笑容溫婉而明媚,將剛才的話簡單帶過。
袁大山聽罷,渾不在意地攬過她的肩,語氣篤定:
“曹孟德的女兒?與咱們何乾?他想用女兒來捆住我,真是打錯了算盤!倒是委屈我家琴琴,平白被人惦記了一下,真是晦氣。”
白素雅輕輕靠在他堅實溫暖的懷裡,聽著他毫不掩飾的偏愛與嫌棄,忍不住莞爾,心中那最後一絲因外界風波而起的細微漣漪也徹底平複。
她仰起臉,目光清澈而堅定:
“我知你心,便足矣。外人如何想,如何說,與我何乾?這天下女子,或因身份,或因際遇,各有各的難處。我隻需知道,我在你這裡,便是最好的歸宿。”
她的信任,從未因任何外界風波而有絲毫動搖。
她的世界,有他一人全心全意的愛重與維護,有可供她施展抱負的廣闊天地,便已是圓滿。
深宮少女那一點無聲的幽思與波瀾,於她而言,不過是遙遠天際一片無關緊要的雲翳,清風拂過,便了無痕跡,留不下半點陰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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