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看？今日之事，敢說出去，小心你的舌頭！”
說完，才帶著人悻悻離去。
等內衛走遠，“布商”才驚魂未定地拍著胸口，湊近麵如死灰的掌櫃，小聲問：
“張掌櫃，這……這是怎麼回事？貴地的軍爺們，糧草如此吃緊？”
張掌櫃哭喪著臉：
“客官您有所不知啊……這話我可隻跟您說，您千萬彆外傳……前線打得緊，後方運糧確實艱難，聽說……聽說幾位將軍為了糧草分配，還鬨過不快呢……唉，這日子……”
“布商”若有所思，又塞給掌櫃一小塊碎銀，這才匆匆離開。
他沒注意到，客棧對麵茶樓的二樓窗口，苗妙妙正悠閒地品著茶，看著他那略顯急促的背影，嘴角彎起一絲狡黠的笑。
魚兒，上鉤了。
類似的情景，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在鄴城和靠近前線的幾個城鎮悄悄上演。
有時是“酒後失言”的軍需官，有時是“抱怨連連”的傷兵，有時是“竊竊私語”的吏員……
所有信息都隱隱指向同一個方向：
潛淵軍後勤壓力巨大，糧草不濟，甚至高層將領間因此產生了微妙矛盾。
這些經過精心設計和篩選的“破綻”，通過不同渠道，源源不斷地彙向許昌的校事府。
許昌，司空府。
曹操看著校事府最新呈報上來的密件，上麵羅列著一條條關於袁軍“困境”的情報，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案幾。
他眉頭緊鎖，獨眼中閃爍著疑慮與權衡的光芒。
“糧草轉運艱難……將領微有怨言……”
他低聲念著，看向下方的郭嘉和程昱，“二位以為，這些消息，有幾分可信？”
程昱謹慎道：
“明公，袁大山用兵狡詐，不可不防是其疑兵之計。然，多方探報皆指向此事，空穴來風，未必無因。或許，其急速擴張，後勤確有力不從心之處。”
郭嘉臉色蒼白，咳嗽幾聲後，緩緩道：
“明公，無論真假，此乃戰機。若袁軍果真後勤吃緊，軍心有隙，則其急於求戰之心必切，或可露出更大破綻。
“若為假……則更顯袁大山其誌非小，意在誘我出擊。可令前線謹守營壘，繼續探查，以靜製動。”
曹操沉吟良久，目光再次落在那份密報上。
袁軍果真露出破綻了？還是那個可怕的對手，布下了一個更深的陷阱？
他仿佛能看到袁大山在那座大營裡，正帶著嘲弄的眼神，看著他一步步走向預設的戰場。
“傳令夏侯惇、曹仁，”曹操最終沉聲道，“緊守營寨，沒有我的命令，絕不可主動出擊。
“另，加派細作，給朕盯死袁軍的糧道和各大營動靜！一有異常，即刻來報！”
他心中那根弦，繃得更緊了。
這場談判桌下的暗鬥，比明麵上的刀光劍影，更加凶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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