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水的秋波在朝陽下泛著粼粼金光,兩岸的蘆葦在晨風中輕輕搖曳。
袁大山的先鋒部隊在周一木的率領下,如同一條黑色長龍,沿著官道向南推進。
旌旗招展,甲胄鮮明,整齊的腳步聲震得道路兩旁的落葉簌簌作響。
這支曆經百戰的精銳之師,每一個士兵眼中都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卻又保持著令人窒息的沉默。
“報——”
一騎探馬從前方疾馳而來,在周一木馬前勒韁,馬匹噴著白氣,前蹄揚起,“將軍,襄陽城門大開,劉琮、蔡瑁率領文武百官,正在城門外列隊迎候。城頭已換上袁字大旗,守軍皆已卸甲。”
周一木微微頷首,雙眼中閃過一絲警惕。
他抬手示意全軍放緩速度,低沉的聲音在清晨的空氣中回蕩:
“傳令下去,全軍保持戰鬥隊形,弓弩手隨時待命。武二石!”
“末將在!”武二石催馬上前,那柄斬馬巨刃在陽光下泛著懾人的寒光,刃麵上的血槽仿佛還殘留著往日廝殺的氣息。
“你率三千精銳先行入城,控製四門和府庫。記住,若有異動,立即發信號。特彆是城樓上的哨位,必須全部換成我們的人。”
“得令!”
武二石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俺倒要看看,這群荊州佬要什麼花樣!”
與此同時,襄陽城北門外,劉琮身穿諸侯禮服,頭戴金冠,麵色蒼白地站在隊列最前方。
他手中的玉圭微微顫抖,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蔡瑁站在他身側,雖然刻意保持著鎮定,但不時搓動的雙手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安。
他身後,蒯越、張允等荊州重臣個個垂首肅立,氣氛凝重得仿佛能擰出水來。
“蔡將軍,我們這樣做,真的對嗎?”
劉琮低聲問道,聲音微微發顫,“父親臨終前將荊州托付給我,如今我卻……”
蔡瑁強笑道:“公子放心,袁將軍仁義布於天下,必不會虧待我們。況且……”
他壓低聲音,眼神閃爍,“我們已經派人送去降表,袁將軍也答應了我們的條件。識時務者為俊傑啊。”
這時,遠處傳來隆隆的馬蹄聲,武二石率領的三千鐵騎出現在官道儘頭。
黑色的鎧甲在陽光下閃著冷冽的光芒,整齊的馬蹄聲如同戰鼓般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戰馬噴著白氣,鐵蹄踏在青石板上迸濺出點點火星。
“來了……”
不知是誰低聲說了一句,迎降的隊伍中頓時響起一陣壓抑的騷動。
幾個文官不自覺地後退了半步,被蔡瑁嚴厲的眼神製止。
武二石一馬當先,在迎降隊伍前十丈處勒住戰馬。
他那凶悍的獨眼掃過眾人,最後定格在蔡瑁身上,聲音如同金石相擊:
“末將武二石,奉袁公之命,特來接收襄陽城!”
蔡瑁連忙上前一步,躬身道:
“荊州刺史蔡瑁,攜主公劉琮,恭迎袁公天兵!願獻城以降,隻求袁公善待荊州百姓!”
武二石冷哼一聲,也不下馬,直接揮手下令:
“接管城防!一營控製東門,二營西門,三營南門,四營北門!其餘人等隨我進駐府庫!”
黑甲騎兵應聲而動,分成數隊奔向各個城門。
城頭上的荊州守軍見狀,紛紛放下兵器,退到一旁。整個過程井然有序,顯示出袁軍嚴明的紀律。
半個時辰後,袁大山在白素雅、柳如夢等人的陪同下,緩緩駛入襄陽城。
街道兩旁站滿了圍觀的百姓,人人臉上都帶著好奇與忐忑。
幾個孩童想要探頭張望,被大人急忙拉回身邊。
“看來蔡瑁倒是識相。”
白素雅輕聲道,目光卻敏銳地掃視著街道兩旁的閣樓窗戶。
袁大山目光掃過街道兩旁的建築,特彆是在幾處高樓閣樓上多停留了片刻:
“越是順利,越要小心。蔡瑁在荊州經營多年,豈會如此輕易就範?你看那些百姓的眼神,三分好奇,七分恐懼,這可不像是心悅誠服的樣子。”
州牧府內,已經擺好了盛大的接風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