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卑王庭的陷落,並未立刻為北疆帶來永久的和平。
草原廣袤,部落林立,王庭雖破,拓跋力微雖擒,但仍有一些忠於拓跋氏的死硬分子,以及聞訊趕來、企圖趁火打劫的其他鮮卑彆部、烏桓殘兵,在曹彰此人如同跗骨之蛆,竟又一次從王庭混戰中逃脫)的暗中串聯煽動下,逐漸彙聚成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他們避開華軍主力,利用對地形的熟悉,不斷騷擾華軍的補給線,襲擊小股巡邏隊,企圖用這種狼群戰術拖垮、逼退這支深入草原的孤軍。
李九虎雖連勝之下士氣高昂,但連續作戰,人馬疲憊,後勤壓力也與日俱增。
更要命的是,這股新聚攏的胡騎聯軍數量竟漸漸超過了華軍,他們吸取了之前野戰失利的教訓,不再輕易與華軍正麵交鋒,而是像牛皮糖一樣黏著,伺機而動,給華軍造成了不小的困擾。
【內心os:李九虎看著地圖上標注的敵軍大致活動範圍,眉頭緊鎖:這幫胡虜,學乖了,不跟咱們硬碰硬。兵力比我們多,地形比我們熟,再拖下去,補給線一旦被斷,麻煩就大了。必須想辦法,打一場決定性的殲滅戰,徹底打掉他們的膽氣!】
這一日,華軍主力行進至一處名為“斷魂穀”的寬闊盆地邊緣時,斥候飛馬來報:
前方發現大批胡騎聯軍,人數恐有三四萬之眾,正嚴陣以待,堵住了華軍東歸的主要通道!
顯然,對方是想憑借兵力優勢,在此地與華軍進行決戰,一雪前恥。
“終於肯露麵了!”李九虎眼中厲色一閃,隨即又冷靜下來,“兵力懸殊,地形於我不利,硬拚恐損失慘重。”
木英英仔細觀察著盆地地形和敵軍陣勢,沉吟道:
“將軍,敵軍看似勢大,實則為多家拚湊,號令不一。其陣型中央厚實,兩翼卻相對薄弱,尤其是左翼,多是烏桓雜胡,士氣不高。或可集中精銳,猛攻其左翼,一旦擊潰,便可動搖其全軍。”
牛小牛摩拳擦掌:“將軍,讓末將帶跳蕩營上!定把胡虜的左翼撕開個口子!”
戰術雖好,但麵對絕對的數量優勢,即便能勝,也必是慘勝。
就在李九虎權衡之際,一隊來自後方的格物院專屬護衛,押送著幾輛覆蓋著厚厚油布,守衛極其森嚴的大車,風塵仆仆地趕到了大營。
帶隊的是格物院的一位大匠師,他恭敬地向李九虎呈上張三鐵的親筆信和一份極其詳儘的《“轟天雷”使用及安全須知》。
【內心os:李九虎看著信上張三鐵那熟悉的,略帶笨拙卻極其認真的筆跡,以及信中對“轟天雷”威力的描述和再三的安全警告,心臟不爭氣地加速跳動:
格物院……竟然真把這東西弄出來了?還送到了前線?!陛下和三鐵,這是給了我們一件大殺器啊!】
信中提到,此“轟天雷”乃格物院在嚴格管控下,依據古方袁大山提供的模糊方向)反複試驗改進而成,內填精煉火藥與鐵蒺藜、碎瓷片,以油紙、泥土多層包裹,引信特殊處理,威力巨大,但極不穩定,需小心存放,謹慎使用,尤其注意防火。
李九虎立刻召集木英英、牛小牛及少數核心將領,在絕對保密的情況下,於遠離大營的空地上,由格物院匠師進行了一次小規模的實爆演示。
“轟隆!!!”
一聲沉悶如夏日驚雷的巨響猛然炸開!
地麵微微震顫,遠處作為目標的土坡被炸開一個淺坑,黑煙彌漫,泥土夾雜著破片四處飛濺,空氣中彌漫開一股刺鼻的硝煙味!
儘管早有心理準備,所有目睹這一幕的將領仍被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牛小牛瞪大了眼睛,喃喃道:“乖乖……這……這是把雷公請來了?”
李九虎強壓下心中的激動,迅速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他將僅有的幾十枚“轟天雷”全部集中起來,挑選了三百名最膽大心細,臂力過人的老兵,組成一支特殊的“擲雷隊”,由牛小牛親自指揮,進行緊急訓練,重點練習投擲時機、距離以及投擲後的迅速撤離。
次日,決戰時刻到來。
斷魂穀內,胡騎聯軍密密麻麻,鋪滿了大半個盆地,人馬喧囂,氣勢洶洶。
曹彰隱匿在中軍,嘴角帶著一絲陰冷的笑意,他認為,憑借絕對的數量優勢,足以將這支疲憊的華軍主力埋葬於此。
華軍則依舊保持著嚴整的陣型,李九虎坐鎮中軍,木英英指揮右翼牽製,而真正的殺招,則隱藏在左翼牛小牛的跳蕩營以及那支不為人知的“擲雷隊”身後。
戰鼓擂響,胡騎率先發動了潮水般的衝鋒!萬馬奔騰,聲勢駭人!
華軍陣線巋然不動,弓弩手冷靜地傾瀉著箭雨,但依舊無法完全阻擋胡騎的洪流。
眼看胡騎前鋒即將撞上華軍左翼陣線,關鍵時刻,牛小牛猛地揮動令旗!
“擲雷隊!上前!”
三百名擲雷手在盾牌掩護下迅速前出至陣前數十步,他們手中拿著一個個黑乎乎、拳頭大小、帶著一截短小引信的陶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