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雷神殿鬼市出來,周曉天默不作聲,低頭朝乾九五區疾行,生怕百裡虞曦想起什麼,又指使他去做些危險的事情。
“哎,應掌櫃,彆忘了我拜托你的事。”百裡虞曦終究還是出聲了。
“什麼事?”周曉天明知故問,主要是他弄不清楚麵前之人,到底是玉觀音百裡仙子還是玉羅刹虞曦仙子。
他猜測是後者,但不是十分確定。
“煞晶……”百裡虞曦提醒道。
“哦,仙子說的是這個呀。”周曉天驚訝地道,“有件事不知當說不當說。”
“你說。”
百裡虞曦眼神清澈,顯然真的不記得昨晚發生的事了。
一個人兩種人格,一個“日遊”,一個“夜遊”,記憶不能共享,真不知道她是如何活到現在的。
這樣的人,宗門長輩又是如何放心讓她出來做任務的。
不幸的是,命運專挑苦命人,她那個任務注定是完成不了了。
“那位阿修羅可能短期內不會再來了。”周曉天不忍讓她繼續蒙在鼓裡,儘管到了晚上她又會記起昨晚之事,但那個人卻不是她了。
“為何?”百裡虞曦有些緊張,美眸閃過一絲慌亂。
通靈之血關係重大,非但是宗門任務那麼簡單,更關係著一位至親的道途。
“她被懲惡司鐘判追捕,性命堪憂……”周曉天如是說道,將事實和猜測說了出來。
他所不知道的是,昨晚鐘判並沒有追上阿修羅。因為他中途被東來攔下,險些被寶船鎮壓。
“嗯?竟有此事?”百裡虞曦當機立斷地轉身,朝著豐都平原外飛去。
“喂,虞曦仙子,你要去哪裡?”周曉天有些莫名其妙,他的話沒問題,怎麼說走就走。
百裡虞曦頭也不回,隻傳來堅定的聲音:“我必須伸出援手,不能讓她落到輪回宗手中。”
“呃~”周曉天實在無語至極,眼睜睜地看著她如飛花蝴蝶般落入花叢中,消失得無影蹤。
如此也好,她走了,意味著晚上不會再碰到玉觀音,免得又被逼迫他一起潛入地淵。
地淵,雲夢禁地。
豈是他一個剛開辟泥丸宮,區區誕識境的小修士能夠踏足的?
百裡虞曦此去,但願不會撞到鐘判手裡,不然他的罪過就大了。畢竟,是他將此消息告訴她的。
“離開也好,不然又得一頭撞入白子規羅織的天羅地網之中。”
他如是想著,終於回到乾九五店鋪。
“白執事,你怎麼在這裡?”
前腳剛踏入天命解憂鋪,就看到中堂之下正襟危坐的身影。白子規正俯視著他,猶如第一次見麵的場景。
四目交錯瞬間,白子規麵無表情地道:“應天命,這都什麼時辰了!再遲片刻,本座就得上報陰律司,另換一任掌櫃。”
“不至於吧。”周曉天笑著應道,九曜寶船返航延誤,真不是他的鍋。
“彆嬉皮笑臉的,如今正是關鍵時期,你不在鋪裡守著,萬一錯過時機,豈不誤了宗門大事。”
白子規一邊教訓,一邊審視著他,似乎發現了什麼,驚訝道:“咦,你開辟泥丸了?”
“僥幸僥幸,昨夜頓悟,一舉入道。與執事相比,不值一提。”
周曉天連連擺手,謙遜不已,實則表達他真不是有意偷懶,誰曾想頓悟說來就來,身不由己。
“嗯,泥丸渾沌,六識混亂,主宰缺失,這是沒有經典引導之故。”白子規道穿他的泥丸宮現狀。
“我這狀態是否不妥?”周曉天初入道途,完全不懂修煉存在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