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甸一念斷掉周曉天未來數條歧路，後者說不忐忑是不可能的。隻是，話都說到了這個程度，已經不允許他退縮了。故而，唯有以嘲笑掩飾著心中的不安。
好在蚩甸並不是直接抹去他的未來，而是影響他的未來。既然如此，何不暫且看他到底做出了什麼決斷。
“應龍小子，你很熱嗎？”蚩甸正不知該如何開口，畢竟堂堂龍尊決定追隨一介人族後輩，委實不知該如何啟齒。
周曉天扇了扇風，臉頰上的溫度下降了幾分，下意識地回道：“沒有的事，秘境再熱也比不上開封府……”
“什麼？”蚩甸滿臉疑惑，不過並沒有深究的意思，轉而感歎道：“沒想到啊~萬萬沒想到，你小子竟然獲得如此逆天機緣。蚩螣啊蚩螣，執掌昊天踐祚天皇又如何，任你推演無雙，也絕對算不到地皇書會遺落在這方破碎界域之中。”
“誰能推演地皇書下落，莫非是天皇鏡？”周曉天訝異地道，頓時感覺時不我待。
況且，聽蚩甸的意思，新任天皇蚩螣似乎出身魔龍一族。
連代表仙道正統的上古神器都落入魔族之手，仙道已經凋零至斯了嗎？
聯想到七曜仙域破碎的傳聞，上界一定是出現了某種無可名狀的災難。
周曉天不由想到了魔災，莫非萬年之前的魔災不僅僅是雲夢界的災難，而是整座七曜仙域，乃至於整個仙道的災難。
“不錯，正是天皇鏡，又稱昊天鏡，上古天皇神器，時間法則至寶，能夠推演世間萬物，演化三千世界……唉，說多了你也不懂。”
“誰說我不懂？”
儘管心中對於蚩甸故弄玄虛很不滿，不過周曉天仍是吹捧道：“天皇掌宙，地皇掌宇。龍族天生就會操控時空法則，這兩件法則神器正是為龍族應運而生。既然蚩螣憑借天皇鏡成就天皇之位，龍尊未嘗不能以地皇書證就地皇之職。”
“虛偽！”蚩甸嗤笑道，“地皇書是你的機緣，你當真舍得讓給本尊？”
原本地皇書隻關乎輪回宗的立教之基，如今看來與整個仙道的命運息息相關。
仙魔正統之爭，豈能說讓就讓的。這一刻他敢說放棄地皇書，下一瞬天必厭棄之！
況且，天皇鏡已然落入蚩螣之手，如果再將地皇書的機緣讓渡出去，仙道真的永無複興之日了。
上古三皇神器代表著仙道正統，如今魔族掌握了天皇鏡，三分已得其一，若是再獲得地皇書，魔道大勢將成，正邪勢必異位。
屆時，仙道才是邪道，魔道才是正道……
思之極恐，周曉天連忙搖搖頭，不敢深入想象。
“不舍得？”
見蚩甸誤會了，周曉天樂得如此，也不再辯解。
“虛偽之極！果然與蚩螣有得一拚。”蚩甸繼續道，“你也不要嫌棄本尊說話難聽，正因為虛偽本色，蚩螣才能獲得天皇鏡青睞，想必地皇書大概亦是如此！”
蚩甸之言嘲諷意味十足，隻是細品之下，一股酸氣彌漫開來。
天皇鏡何等神器，認主條件豈會如此膚淺。若蚩螣果真憑借虛偽本性獲得認可，這個世界也太瘋狂了。
事實上，唯有瘋狂之人才會以此作為標準。
“所以，龍尊是在羨慕小子的虛偽咯？”周曉天繼續調侃道，“龍尊若是想學，我可以教你呀~”
回應他的是蚩甸的一聲冷哼，以及一口宛若實際龍息。
周曉天下意識地抹了抹臉，隨即手僵在半空。
隻見原本栩栩如生的龍魂，突然變得虛幻起來，仿佛被抽去了渾身精氣神，隻剩下一層薄薄的輕紗一般的影子，給人一種若隱若現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