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欲緊了緊臉上的麵具,推開包廂的門走了進去。
說來也怪,他自從入了這行以後,遇到的客人都是認識的人,真他娘的邪門!
走進包廂後,樂欲並未像接待萬妙華那般,走到沙發旁坐下。
而是腳步一頓,停在了包廂中間。
他沉默著,就這麼靜靜地盯著她,一言不發。
近距離的打量,讓樂欲愈發覺得她身上的氣質與之前見麵時判若兩人。
他不禁在心底感慨,女人呐,果然都是天生的演員。
樂欲在觀察她的同時,她也在上下打量著樂欲,
眼神中帶著審視,像是在確定著什麼。
片刻後,她終於開口。
“你就是他們口中的究極體老師?”
“咳咳,沒錯,老師不敢當,藝名而已!”
樂欲尷尬地咳嗽一聲,再次慶幸自己戴了麵具,不然這臉可就丟大發了。
“不不不,你太謙虛了,我在等你來的時候有幸聽人講述,你說的老實人進化論,跟靈魂乾淨說,你確實有做他們老師的資格。”
她目光灼灼,死死盯著樂欲的眼睛,像是要透過麵具看清他的容貌。
“慚愧慚愧,隻是些許感悟罷了。說到底,不管男女,能進入我們這一行的,哪個不是生活所迫呢?”樂欲有些感慨道。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可我為什麼覺得你這麼虛偽呢?
嘴上說著關心他們,自己做這份工作,卻還戴著麵具,是不是自己從心底裡麵也看不起這份職業。”
她的眼神突然銳利起來,話鋒一轉,滿是譏諷。
“我戴麵具是因為不想讓彆人因為我的相貌而忽視我的實力。”樂欲神色不改,淡然回答。
“荒謬,你不覺得這個理由很牽強嗎,我反而覺得你這是在既當表子又立牌坊。”
她伸出手指,指向樂欲臉上的麵具,言辭愈發犀利。
“你現在戴上麵具當這‘表子’,就說著‘表子’有多麼多麼的不容易,摘下麵具的時候立牌坊,又說著‘表子’多麼的下賤,自己是多麼的乾淨純粹,你真虛偽。”
樂欲靜靜聽她把話講完,並未因為她的侮辱而生氣,反而想著,以她這個年紀怎麼會懂這些!
如今的女孩子,真的越來越讓人琢磨不透了。
“怎麼不說話了,被我戳到痛處了?”她見樂欲不說話,追問道。
小姑娘沒想到攻擊性還挺大的!
樂欲輕笑一聲後反問,“那你呢?”
“我?”她一臉疑惑,顯然沒料到樂欲會突然將話題拋向自己。
“對,你覺得你是什麼人?我可不可以認為你現在在會所裡點男模,還一邊說著男模的不是,也是‘表子’行徑。
出去後又宣稱自己單純善良,連男人的手都不敢碰,是在立牌坊呢。”
樂欲目光坦然地直視著她。
“我隻是來玩而已,屬於消費。”她說。
“那我也隻是工作而已,你消費我服務,本質上並沒有區彆。”
“我終於知道他們為何稱你為‘鴨祖’了,你這精神狀態簡直了。”
她瞪大了眼睛,一臉驚歎,仿佛重新認識了樂欲一般。
今天就讓我來給你上一課!讓你知道社會的複雜。
樂欲笑了笑,繼續說道。
“其實你的想法並沒有錯,但你有沒有想過另一個可能?
我戴上麵具才是在立牌坊,摘下麵具才是個‘表子’。
就像你一樣,麵對社會,麵對其他人的時候,那樣的你才是戴著麵具偽裝的你。
現在的你有沒有可能才是最真實的自己?
其實在現在這個世界,每個人都有‘當表子’和‘立牌坊’的一麵,重點在於你自己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