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晏沉捏著這張薄薄的信紙,心中苦澀。
他怎麼能不急。
雖然這件事已經過去八年了,但那天的記憶仍舊曆曆在目。
他永遠記得祖父當場飲彈自儘的場景。
那道槍聲沉悶短促,像一本厚重的書從高處墜落。
祖父的身體猛地後仰,頭顱重重的砸到地板上,鮮血從彈孔汩汩湧出。
很快便在客廳的地板上,蜿蜒成暗紅色的溪流。
槍從手中滑落,砸在地麵的聲音清脆而冰冷。
父母皆被人困住。
他撲上去,卻被一群人按在地上。
黑洞洞的槍口,還飄著淡淡的硝煙。
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
祖父的眼睛,仍然睜著。
望向天花板某處。
仿佛在質問命運的不公。
那群人凶狠冷漠的嘴臉,每一個,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祖父一生戎馬,為國儘忠。
最後卻被逼自儘。
死了還頂著一個反動派的帽子。
他必須加快調查的速度,早日找出真相,揪出真凶。
還祖父一個清白。
良久,陸晏沉才把信紙折好,放到了抽屜的最裡麵。
關上抽屜,他的心情瞬間平複下來。
情愛一事,對現在的他隻是多餘的羈絆。
況且,陸家現在背著汙點。
他的名聲並不好,任何人跟他扯上關係,都會受到不好的影響。
.........
舞蹈一隊都住在一個院子裡,還占據了最好的三間寬敞明亮的房間。
因為今天是休息日,隊員們難得放鬆。
都在互相串門。
人手一把瓜子。
這個年代的娛樂方式,少的令人發指。
除了電影就是聊八卦了。
軍區內,倒是會定期在禮堂放映電影。
基本上一周一次。
反反複複的,都是那幾個歌頌人民戰爭跟革命英雄主義的,戰爭題材影片。
這也算是政治任務。
如果想看愛情片,就隻能去外麵的電影院了。
但電影院這種地方,一般都是約會戀愛才會去的地方。
裡麵絕大部分都是小情侶。
她們雖然是文藝兵,但也是正兒八經的軍隊編製。
絕大多數都還沒提乾。
原則上,是不允許在服役期間結婚的。
就算談戀愛,也要提前打報告的。
提乾之後,婚戀要經過組織上批準才行。
未提乾的女兵,若是偷偷談戀愛被發現,輕則批評教育紀律處分,重則取消評優,調離關鍵崗位。
相當於斷送了前程。
除非文藝兵年紀大了,到時候若還未提乾,組織上會主動介紹政治可靠的單身軍官。
舞蹈一隊的舞蹈兵大多都是十八九的女兵。
服役時間不長,還沒機會提乾。
想要談戀愛,還不受影響,除非組織上主動給介紹。
雖然都沒有對象,但這不影響大家,圍在一起八卦。
大家聊的熱火朝天,這時候肖紅豔的聲音忽然從外麵由遠及近的傳來。
“小溫,小溫回來了嗎?”
淩微微趕緊過去打起簾子。
“指導員,喬喬應該馬上就回來了,要不您進來等等她?”
肖紅豔巡巡了一圈,宿舍的人除了溫喬,彆的都在。
還有好幾個來串門的。
她頓了頓,走了進來。
她找溫喬確實有事,坐一會也無妨。
屁股剛挨著椅子,劉芳芳很有眼色的抓過來一把瓜子,塞到肖紅豔手裡。
殷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