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一聲,屋門被用力的關上了。
周衛國嚇了一跳。
這是咋啦?
不會又是那些新兵蛋子惹著他了吧。
行吧!
既然這小子無意,他就找個機會,給淮舟牽個線吧。
夜已深。
宿舍裡,陸晏沉站在窗邊,杵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彈。
月色透過窗欞靜悄悄的落在他身上,陰影拉長了他的沉思。
直到熄燈號吹響,仿佛才從某種狀態裡將他拉了出來。
陸晏沉麵無表情,即便這屋裡沒有彆人。
他也會把所有的情緒藏在清冷深邃的眼底。
軍區內漆黑一片,營區的燈全部熄滅了,他關上窗戶,輕車熟路的打開書桌前的台燈。
他拉開抽屜,拿出那一條亮晶晶的手鏈。
剛才肖紅豔跟周衛國的對話,他一字不落的聽到了。
周衛國去文工團找人托媒的事情,他自然知道。
不過他沒當一回事。
溫喬的目標既然是他,就不會答應任何人的邀約。
可是他聽到了什麼?
她真正中意的人,居然是路淮舟。
既然不喜歡,為何又屢屢來招惹他,撩撥他?
是知道了他的家世。
擔心被連累,所以想要另尋真正的高枝?
嗬......
他以為溫喬會有所不同。
原來,都一樣。
她們看中的隻是那些浮華的東西。
陸晏沉向來心如止水,極少動怒。
此刻卻徹底沉下臉。
神色緊繃,眸若寒冰,裡麵還藏著股淡不可見的火苗。
心口充斥著一股憤怒,被愚弄的感覺。
還有一種,徹頭徹尾的失望。
他緊緊地攥住手中的這條銀鏈。
就像是精心收藏的水晶,捧起來才發現原來是塊碎玻璃。
輕而易舉的割傷了他的手。
他把手鏈扔了進去。
錚的一聲——
那抹銀光直直的滑進抽屜的最底端。
隻顫巍巍的留下一絲細微的,嗡嗡的餘韻。
在幽靜的夜色中回響。
........
休息日很快就過去了。
文工團每周一早上八點,舞蹈隊的所有隊員都要到大排練廳集合。
統一檢驗毯子功。
對溫喬來說,最痛苦的事情,不是跑操,不是政治學習,也不是聽傳達文件。
而是這天的毯子功檢驗。
毯子功是每天的必修課。
平日都是各自分開在小排練室練習,隻有隊長盯著。
她偷下懶,劃劃水也就算了,陳愛華念在她身體弱的份上,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周一不行。
不僅舞蹈隊的隊員們都在,總領隊,排練指導,指導員也都在。
副團長也會到場,一一親自檢驗。
誰要是不合格,不隻是丟臉這麼簡單。
整個舞蹈分隊都會受連累,集體跟著加訓。
而且,要練習一整天,一分鐘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