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五。
汪學兵傳達完文件,也沒著急走,而是臨時增加了一個討論的環節。
氣的溫喬磨牙切齒的。
她還想去找一趟陸晏沉,明天約個飯呢。
汪學兵是政治部的乾事,負責給文工團文件宣講,布置個小組作業,完全合規。
他走下講台,慢慢的在下麵踱步。
文藝兵們個個踴躍發言,就為了跟他多說幾句話。
若是能得到他的一句讚揚。
便露出一個得意洋洋的笑容。
好像被他誇讚是一件多麼榮耀的事情。
溫喬忍不住撫額長歎。
不過一個政治部的乾事,就這麼多女兵趨之若鶩。
溫喬安靜的擺爛。
汪學兵不動聲色的走到她身邊。
這些日子,隻要他宣讀完,收拾文件的功夫,溫喬就跑沒影了。
那些文藝兵圍著他嘰嘰喳喳的,各種搭訕。
他每次都得應付好一會,才能順利離開。
汪學兵知道自己本錢不錯。
他家境優越,工作也很體麵,自己長得也不差。
文工團裡愛慕他的女同誌很多。
他極為享受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
這種享受並非流於表麵的虛榮張揚,而是一種深沉的,幾乎沁入骨血的饜足。
當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女同誌,無論是仰慕,讚賞,還是如同追光般聚集在他身上時。
他才更能清晰的感覺自己的存在與價值。
他極為受用那些仰慕的目光,尤其是來自文工團裡漂亮的文藝兵們。
這讓他感覺自己那份政治部乾事的身份,得到了最直觀的確認。
當她們用崇拜愛慕的眼神望著他,等他解答某個關於文件精神的問題時。
他的內心會湧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掌控感和優越感。
可偏偏溫喬與眾不同。
這個文工團裡最漂亮的舞蹈兵,卻從未正眼看過他。
這讓他心中很是挫敗。
汪學兵第一次近距離的觀察她。
從上麵俯視下去,她的肌膚柔光水滑。
臉蛋精致,脖頸修長,尤其是胸脯鼓鼓囊囊的,腰肢卻盈盈一握。
文藝兵裡麵,少有像她生的這麼飽滿的妖嬈身段。
就像是一隻即將熟透的水蜜桃。
咬上一口,甜嫩多汁。
汪學兵看的心頭一片火熱。
溫喬垂著眸子,漫不經心的神遊天外。
突然,一滴黏膩的鮮紅,吧嗒一下,落到了她的手背上。
溫熱,濕潤。
還有一種讓人頭皮發麻的鐵鏽腥氣。
溫喬驚了一下,抬起眸子。
就見汪學兵直勾勾的目光,膠著在她的身上,無聲地窺視她。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金絲眼眶後麵的那雙眼睛,專注,迷戀。
一覽無餘。
上半張臉是沉浸於欲望的癡迷。
下半張臉卻是一片狼藉的生理失控。
那一滴鮮血在她的手背上暈開,跟白皙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溫喬臉上的表情差點龜裂了。
滿眼的嫌棄。
一種強烈的反胃感猛地衝上她的喉嚨。
心裡震驚,惡心。
還有些憤怒。
鬼知道汪學兵在她身邊意淫了多久。
溫喬立刻從兜裡掏出手絹,把手上的鼻血擦了又擦。
一旁的文藝兵見狀,驚慌的喊起來。
“哎呀,汪乾事,你流血了。”
“誰有手絹,快拿過來。”
“我沒帶。”
“我也沒帶。”
汪學兵迅速的反應過來,用袖子捂住鼻子。
“溫同誌,抱歉,能把你的手帕借我用一下嗎?”
儘管汪學兵用袖子捂住鼻子,鮮血還是從他的袖口滴落下來,滴落在他軍裝的風紀扣上。
溫喬根本不想搭理他。
也不知道他哪來的那麼大臉,竟然跟她開口借手帕。
這個年代,手帕可是貼身的私人物品,這幾乎帶著一種超越尋常的親密意味。
他一個政治部的乾事,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