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來的?”
她的側臉貼近男人溫暖的胸膛,聽著對方沉穩有力的心跳。
剛才積攢的鬱氣一掃而空。
陸晏沉頓了頓。
“剛到。”
溫喬柔軟的身體毫無預兆的撞入了他的懷中。
他的身體瞬間僵直在原地。
所有的思維,感官在那一刻齊齊的宕機。
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
周圍的一切聲響都褪去了,隻剩下自己胸腔裡那顆瘋狂跳動的心臟,撞擊著耳膜。
一種極致柔軟的觸感貼著他堅硬的胸膛,隔著薄薄的衣料,清晰的傳來對方的體溫,和劇烈的心跳。
還有一股遊絲一般的軟香。
蠻橫的鑽入他的鼻腔,侵占了他所有的呼吸。
帶一種顫栗的刺激。
這種感覺,陌生的可怕,卻又溫暖的驚心。
這不合規矩,也不成體統。
陸晏沉緊張的梭巡了一圈,好在這會附近沒人經過。
他應該推開她,但是身體拒絕執行。
有一種深埋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本能,在冰川之下悄然蘇醒。
瘋狂的渴求這份突如其來的溫暖和柔軟。
他的喉結極其艱難的上下滾動了一番,聲線有些暗啞。
“好了,先鬆開。”
“這是公共場合,影響不好。”
溫喬這次倒是沒有任性。
依言放開了他。
她左看看,右看看。
男人雖然表情平靜,但是微紅的耳尖還是暴露了他的緊張。
溫喬也沒有點破,心裡嘻嘻哈哈的。
麵上卻沒有表露出來。
“你怎麼不去排練廳等我?”
陸晏沉沒有回答,反而提到汪學兵。
“他經常來找你嗎?”
溫喬心中咚的一聲。
他果然看見了。
不會誤會她吧。
“也......沒有經常,這是第二次。”
“剛才你都看見了?”
陸晏沉低低的嗯了一聲。
他本來是掐著時間,想去排練大廳那邊接她的。
誰知道溫喬今天下課早了一些。
他走到半路,就看見溫喬。
後麵還跟著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
他不知道什麼情況,沒有貿然上去打擾。
上次的騷擾事件之後,陸晏沉就去調查了汪學兵這個人的家世背景。
他的父親是宣傳部的副部長,他本人也是宣傳部的乾事,負責給文工團宣布文件。
家庭背景確實又紅又專。
他在工作上倒是沒有紕漏,就是在生活作風上有些問題。
喜歡跟女同誌搞曖昧,但又從不越界。
沒有落下過什麼把柄。
原則上來說,他找溫喬談話,是合理合規的。
宣傳部的乾事,就是來宣布文件,督促文工團的女兵們思想進步的。
所以,陸晏沉沒有上前打擾。
直到汪學兵提到了祖父的名字。
沒想到,溫喬毫不猶豫的,堅定的出言反駁維護他。
陸晏沉第一次發現,他的名字從溫喬的嘴裡說出來,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維護意味。
溫喬的一字一句,都清晰的敲打在他的鼓膜上。
這些年,那些他早已麻木的指控和非議變得模糊不清。
唯有她反駁的字字句句,像是燒紅的烙鐵,深深的刻進了他的意識裡。
她的維護,像是一份珍貴的禮物,沉甸甸的壓在他的身上。
當溫喬撲進他懷裡的時候。
隻有他自己知道,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他築了八年的堅不可摧的心牆,就在她毫不猶豫站出來維護他的那一刻。
被鑿開了一道細微的裂縫。
有光照了進來。
那道光,溫暖,明亮。
卻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兵荒馬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