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喬不僅沒鬆開,反而抱的更緊了。
聲音悶在他懷裡。
哼哼唧唧的撒嬌。
“我腳麻了,沒力氣。”
“你再抱我一會嘛!”
“再抱一會就好了!”
“要不然,你就背我回去。”
“反正我走不動!”
溫喬演都不演了,正大光明的耍賴。
陸晏沉深深地歎了口氣。
他感覺自己的心跳,在那一蹭之後,失去了慣有的節奏。
背著月光,漆黑的雙眸逐漸幽邃,像是衝破了什麼。
陸晏沉當然知道這女人是故意的。
隻要抓住機會,溫喬都會不分場合不分時機的,纏上來。
不用看,他都能想象的出來,懷裡的人有一張怎麼樣得意洋洋的笑臉。
狡黠,戲謔。
指望她循序漸進,難得很。
罷了。
左右這裡也沒人。
讓她放肆一回也無妨。
陸晏沉停頓了幾秒,那推拒的手最終緩緩落下。
帶著幾分遲疑,幾分克製,極輕的,幾乎沒有觸碰到她的衣裙,虛虛的環住了她的肩膀。
結果,溫喬得寸進尺。
蹭來蹭去的,沒完沒了。
“......彆亂動。”
陸晏沉的聲音極低,像是從喉嚨深處滾出來,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喑啞和幾乎難以捕捉的妥協。
落在寂靜的夜裡,竟似有一絲無奈的縱容。
溫喬自然感受到了。
心底露出了一絲雀躍。
終於邁進了一大步。
什麼循序漸進。
溫喬隻知道情到深處自然濃。
氛圍到了,感情到了。
一些身體上的肌膚相親,自然水到渠成。
在她的感情世界裡。
規矩這東西,不是用來遵守的,而是用來打破的。
幾盞功率不大的路燈,間隔很遠,發出昏暗的光暈,勉強照亮了覆蓋著標語跟宣傳畫的牆壁。
五羊石像和鎮海樓都隱沒在沉沉的夜色中,沉默的佇立。
公園裡異常安靜,隻能聽到一些不知名的夏蟲在鳴叫。
陸晏沉清晰的感受到自己不規律的心跳,重重的敲在胸腔裡。
節奏全亂。
他身體的每一塊肌肉依舊緊繃,像一張拉滿的弓。
但那根弦並非全然是抗拒。
一種陌生的,洶湧的,幾乎要衝破他所有冷靜自持的情緒,讓他喉頭發乾。
陸晏沉的手臂下意識的想要收緊,卻又被他強大的意誌力死死按住。
他像是一棵被藤蔓纏繞的雪鬆,筆直的立著。
但那清冷的禁製,似乎被懷裡的溫度燙出了一個小小的缺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
月光被層疊的雲翳揉碎,稀疏的漏下來。
遠處驀然傳來了自行車駛過的聲音,那清脆的鈴聲瞬間刺破曖昧模糊的屏障。
陸晏沉幾乎是立刻鬆開手,身體向後微仰。
重新拉出了那道。
克製的,安全的距離。
夜晚微涼的空氣驟然湧入兩人之間,帶走了那片溫存。
陸宴沉的聲音恢複了平時的冷靜,甚至比平時更加低沉,自動的忽略了剛才那段失控的時光。
“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說完率先邁開腳步,生怕她卷土重來。
溫喬失笑。
她怎麼感覺,對方把自己當成吸食人精氣的妖精了。
陸晏沉沒有沿來時的路,反而帶她走到了公園的小門。
出了公園,走進一個拐角。
溫喬看見一個大的庭院,門口還有幾層水泥台階。
雙開的深紅色大門,漆色已舊,但氣派仍在。
門口掛著一個小黑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