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晏沉神情淡漠,薄唇輕啟,聲音清冷。
“這位女同誌,你認......”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沈月如急切的語氣打斷了。
“淮舟哥,你怎麼跟我這麼生分了?”
“你以前都叫我月如的。”
“我們可是一個大院長大的啊。”
“小時候我摔倒了,都是你拉我起來。”
“我的風箏掛到了樹上,還是你上去幫我拿下來的呢。”
“有什麼好東西,我們也都是一起分享的。”
“為什麼現在你看到我這個樣子,卻連問都不問我一句?”
沈月如的語速又快又急。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根本不容彆人插嘴。
她一邊說,一邊朝著溫喬示威。
好似再說。
看,我和他的關係可不一般,我們有你不了解的過去。
我可是他的白月光,你拿什麼跟我爭!
溫喬看著她一臉得意的模樣,心中很是無語。
腳趾頭都想扣地了。
她還是第一次替彆人感到尷尬。
陸晏沉抿了抿唇。
再次開口,聲音比剛才還要冷硬幾分。
“沈同誌,你認......”
沈月如再次打斷他。
聲音帶上了哭腔。
“淮舟哥,你看,這都是溫喬打的。”
“她還拽我頭發,踹我肚子。”
“白阿姨可說了,讓我到了軍區就找你,我都被人欺負了,你可不能不管我。”
“你要替我做主啊!”
陸晏沉聞言,側身瞥了路淮舟一眼。
路淮舟尷尬的咳嗽了一下。
腳步有些遲疑,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上前。
一個是好兄弟的對象,還是他暗戀的人。
另一個,是他母親囑咐他要照顧的人。
今天這件事真要追究起來,兩人都有錯。
總不能各打五十大板吧!
見路淮舟躊躇不前。
陸晏沉神色不悅的斜睨了他一眼。
朝著沈月如冷聲問。
“她為什麼打你?”
沈月如卡了殼。
真正的原因,她自然不能說。
她囁喏了半晌。
“因為...因為她嫉妒我。”
“嫉妒你什麼?”
“嫉妒...嫉妒我的容貌。”
此話一出,先把溫喬驚著了。
這麼大言不慚的話,沈月如是怎麼說出來的。
陸晏沉目光掠過她滿是泥痕的臉頰,默了幾秒鐘。
那雙眼神太過平靜,像是深潭的水,瞧不見底,也映不進眼前這張梨花帶雨的臉。
他終於開了口,聲音平穩。
“沈月如同誌。”
“我建議你——”
陸晏沉略作停頓,每個字都清晰無比的砸在驟然死寂的空氣裡。
“買麵鏡子照照。”
“......什麼?”
沈月如臉上的淚珠和血色一齊僵住了。
像是沒聽清,又像是不敢置信。
他…這是...說她醜?
死寂持續了足足數秒。
沈月如表情管理差點失控,她的臉由白變紅,最後漲成一片紫鉗,站在那裡,仿佛被無形的釘子釘在了恥辱柱上。
溫喬再也忍不住了。
噗嗤一聲笑出來。
她知道陸晏沉練兵很厲害。
嚴厲起來,能刮掉人一層皮。
沒想到,他的嘴也這麼利。
這句話像是淬了毒的冰針,又尖又毒又冷,精準的紮向了一個女孩子最在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