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為沈月如是一個單純柔弱的,需要保護的妹妹。
在軍區大院,有皮小子欺負她的時候,他還仗義執言。
隻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眼前的人怎麼看都有些陌生。
言行舉止還有一些說不出的怪異。
要不是他媽專門打電話過來,說沈月如來了羊城軍區的文工團,交流學習一陣子。
囑咐他一定好好照顧著。
還一股腦的把沈月如的東西一並寄到他這裡來了,讓他轉交。
他今天也不會來這裡專門找她一趟。
更不會看見這副場麵。
母親的意思他心裡當然清楚。
先是給周衛國施壓,一計不成,現在直接派了個人過來。
鐵了心的,非得給他找一個革命伴侶。
路淮舟心中深深地歎了口氣。
可惜,他喜歡的人,不喜歡他。
他想要的愛情,終究得不到。
刻骨銘心的喜歡,一次就夠了。
如果注定愛而不得,那不妨以朋友之名繼續相守。
淡淡的欣賞,淺淺的喜歡,保持適當的距離。
有一種愛與婚姻無關,有一種情與白首無緣。
隻要她能幸福快樂。
這就夠了。
他已經愛而不得,何必再得非所愛。
那樣,對任何人都不公平。
不如,餘生許國。
沈月如見他一直沉默不語。
隻好繼續開口。
“淮舟哥,你得幫我出氣,溫喬她欺負我,你看她把我打的。”
沈月如再次露出手臂上的傷口。
剛才她摔倒時,手臂在地上摩擦了一下。
留下好幾道長長的劃痕。
血雖然止住了,但是傷口看起來,很有些恐怖。
路淮舟蹙眉。
“主動挑釁,率先動手,這不是一個軍人該有的行為。”
沈月如被這話給整懵了。
他怎麼就能確認是她先動手的?
難不成,路淮舟也被溫喬那個狐狸精給迷惑了?
她下意識的辯解,一臉委屈。
“我沒有挑釁她,明明是她先......”
“難道不是你先動的手?”
路淮舟毫不客氣的打斷她,語氣還帶著一絲前所未有的冷硬。
沈月如頓時語塞,支支吾吾的。
“是...是我先動手的,但那是因為......”
“沈月如同誌,軍隊的紀律是什麼?”
“團結同誌!”
“你就是這麼團結的?”
“你的思想覺悟去哪裡了?”
“你是首都總政派下來的,一言一行,代表著總政文工團的形象跟作風。”
“總團派你下來,是信任,是期望,是讓你促進交流,加深團結,傳播優秀經驗的。”
他頓了頓,語氣加重了一分。
“不是讓你來破壞團結的。”
“因為一點口角,就控製不住情緒動手,你這是在給總政文工團抹黑,在破壞總團跟地方文工團的深厚情誼。”
“無論起因如何,你先動手是鐵一般的事實。”
“沈同誌,這是你的問題,跟溫喬同誌無關,希望你深刻反省自己的錯誤,擺正自己的位置,要記得作為代表的真正使命。”
路淮舟的這番訓誡,全程沒有咆哮,沒有辱罵,甚至連聲調都沒有提高。
語氣堪稱溫和。
但他的邏輯推導,條理清晰。
帽子扣得極大。
將沈月如的錯誤,直接上升到了影響集體榮譽,和上下團結的高度。
堵得她啞口無言。
一個字也反駁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