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晏沉徹底敗下陣來。
他歎了口氣,認命一般,低下頭,湊近她的手臂。
溫熱的輕柔的氣息,帶著他獨特的味道,緩緩的,一下下的吹拂在剛才塗藥的地方。
那氣息似乎比任何的止疼藥都有用,瞬間撫平了那點微不足道的涼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滾燙的,令人心悸的酥麻,從手臂蔓延到全身。
溫喬笑的像是一隻偷了腥的小貓,心裡甜的像是炸開了煙花。
強斂了笑意。
表麵上還一臉委屈。
“嗯,這邊...這邊也吹吹......”
陸晏沉眼神好的很,當然看到了她得逞的笑容。
但他懶得跟她計較。
或者說,計較也沒用。
這個女人想做的事情,總有辦法做成。
她總是在他的底線邊緣,瘋狂的試探。
自從認識溫喬,他發現自己在妥協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他的原則,他那套引以為傲的,用於自律也律人的軍隊紀律跟行事準則。
在她麵前,脆弱的不堪一擊。
他的底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節節敗退。
他明明最討厭哭哭唧唧的嬌氣包,卻對她的眼淚毫無辦法。
他明明最重規矩,卻為了她一次次的破例,就比如現在,大晚上的把她帶回宿舍。
他明明習慣了下達命令,卻總是在她這裡收到反向指令。
還...執行的心甘情願。
陸晏沉抬起漆黑又幽邃的眸子看過去。
她的那雙眼睛,眸子亮晶晶的,委屈又狡黠,充滿了小心思,不停地轉動。
唇角的笑容壓都壓不下去。
她自以為演得很好。
其實,她的小心思,一切都寫在了臉上。
特彆簡單好懂。
陸晏沉斂了斂眸子。
算了。
溫喬是什麼樣的性子,在處對象之前,他就一清二楚。
他從未想過改變她。
隻要她不太過分,他是可以縱容的。
溫喬的言行舉止可以越界。
但他不能。
他要時刻給自己敲響保持冷靜,不要失控的警鐘。
儘管陸晏沉知道,他對溫喬的心意早已越界萬裡,但在行動上,他必須死死的把自己按在原地。
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出格。
有些原則跟底線,是絕對不能打破的。
不知道吹了多久,陸晏沉終於停下。
溫喬心神蕩漾,手臂上仿佛還殘留著男人呼吸的溫度。
正想著,這麼好的氛圍,要不要發生點什麼。
就見陸晏沉直起身,臉上的柔和迅速褪去,恢複了平時那種清冷的神情。
隻是耳根的紅暈還未完全消散。
他合上藥箱的蓋子,發出輕微的哢噠聲。
一邊有條不紊的收拾好藥箱,一邊狀似隨意的開口,聲音平靜無波。
“對了。”
“你那個朋友,手續已經辦妥了,下個月就能調到文工團食堂。”
朋友?
文工團食堂?
溫喬這才想起來,他說的是田勝男。
這才多久啊,事情就辦成了?
她還以為要等上好久呢。
雖說白雲山軍墾農場是隸屬於羊城軍區的。
調一個知青過來,算是係統內部調動,手續上沒那麼繁瑣。
但文工團食堂的編製屬於軍隊職工編製,名額非常非常的寶貴。
陸晏沉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把這件事辦成了,肯定是動用了不少的人脈關係。
還不知道欠下多少人情。
看著他輕描淡寫的模樣,仿佛隻是說今天的月亮真圓。
溫喬心中感動不已。
“是不是很麻煩?”
陸晏沉語氣依然平淡,絕口不提其中的艱辛。
“沒什麼麻煩的,隻是跟你說一聲,讓你心裡有個數。”
溫喬心裡又酸又軟。